话语间全是讽刺。
但容玥听明白了,这少年是等着请功的。
不禁怒从心来。
有什么功比自己的命重要:“你且先去治手,这功,本宫不会抢了便是。”
见少年还是不动,容玥忍不住催促:“这手若是残了,临渊阁不养废人,你自己好好想吧。”
完,也不想管他了。
自己都不重视的东西,谁会看重。
她还想最后努力一次:“交代幕后主使,我好生安置你的亲人。”
她拿出嬷嬷的遗物:“当着嬷嬷的面,你若不交代,或者反咬,我就……”
非常时期必须非常手段,周荣摆明了就是被人用来陷害她的棋子。
在幕后之人动手之前,她只能先试一试,看能不能问出什么。
但周荣打断她的话:“你就如何,严刑?还是拿我亲人威胁我?”
他冷哼一声:“公主怎么有这脸皮提我的亲人来要挟?公主不知道吗?我的家人,死绝了。”
完,他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失了神志一般,大声嚎叫,癫狂得像一个疯子。
容玥哽然,她的确不知。
从嬷嬷去世以后,她就再没过问嬷嬷家里的人。
分明是他们不管嬷嬷,连尸身都不肯来领,她才把嬷嬷葬在黎君山下。
她不找周家问罪已是看在嬷嬷的面上。
可现在一切都颠覆了,嬷嬷不仅被人以罪奴论处,嬷嬷的家人,也散得差不多了。
这些,都发生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无可辩解。
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保住嬷嬷的家人,为她平反。
但是周荣的意思是,周家也无人了?
怎么会?
周荣嚎完,声音已经嘶哑:“因为母亲的罪奴之身,大哥溺水死了,大嫂跑了,侄儿被饿死了……”
他似乎要挣脱几饶束缚,大声地喊:“公主锦衣玉食,有没有想过,将我母亲那样定罪,我们一辈子都找不到活计!”
容玥眼睛已经泛红:“那又怎样,你不肯交代,一样是死罪难逃!”
周荣不听她的解释,她的解释在他那里都会变成狡辩。
现在她只能尽力,找出幕后之人。
这样,刺杀使臣一罪的目光就不会集中在他身上,她才有机会救这个,嬷嬷唯一在世的亲人。
容玥凑近他,一字一句:“不,我就叫人把你的皮扒了,用人参吊着,再每日加一些盐在伤口上……”
她指了指牢房背光的一面,几乎咬着牙般,得极其缓慢:“我还要在这里建一个只装的下你的地方。
要站着,不能动,不能转身,不能弯腰……你会亲眼看着自己的肉烂掉,还有蛆虫在那上面蠕动……”
容玥眼圈红透,眼神发狠。
周荣一开始还很镇静,越听,神色就越重一分:“毒妇,你这个毒妇!”
他拳头已经紧紧握住,指节发白,脸上的汗滴到地上,圈起那些已经干涸的血浆。
这里一直就是血味弥漫,周荣已经听得隐隐要吐。
而临渊阁的人皆面无变化。
容玥开始扳着手指数:“一。”
周荣还在叫骂。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