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玥急急揪住周荣的领子:“你怎么也会飞云针?”
周荣抬头看他,淬了口血吐到她脸上。
“飞云针,不正是公主教的,让我杀了使臣吗。
怎么公主不认识了?”
他笑着看她,这个模样,满脸是血,嘴边还涎着血丝,丝毫没有羞愧地在她跟前演陷害她的戏码。
容玥狠狠擦了一把脸,问他:“李眠呢,他与你有什么联系?”
“公主的是谁,难不成,还想找个替罪羊不成?”
他不认得李眠?
容玥忽然觉得,这人是既可怜,又可憎。
少年忽然大叫:“他才是凶手!”
其余人直接给他拷上手链。
容玥疑惑地看着少年,少年紧紧捂着自己的手,指缝间流出的鲜血清晰可见,是暗红色。
“公主应该不知道,大理寺的结果是使臣死于飞云针。
但我们查出来的,是那飞云针功夫不到家,不会致死,真正致命的是针上的剧毒。”
“这个案犯周荣,也是使针功夫不到家……”
也一样在针上涂了剧毒。
容玥立即反应过来,先对他道:“你先去治你的手,找秦情,就是我让你去的。”
周荣与使臣并无恩怨纠葛,却用飞云针杀掉使臣。而他的飞云针使得不甚好,真正致使臣死亡,得靠毒药。
她如今思考的是,既然周荣的飞云针使的并不好,为什么还要用飞云针,直接下毒不是更好吗?
她忽然向旁边的临渊阁人问道:“你们的意思是,大理寺虚报案情?”
却是那少年回答:“不是。这毒诡异难辨,大理寺并非虚报,而是验不出来。”
如果临渊阁没有插手这个案件,那么十有八九就是大理寺审判,而大理寺验不出使臣真正的死因,就会归咎于飞云针。
而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飞云针是消匿了很久的绝学,却在这么敏感的时间点出现。
也就是,会使飞云针的人,嫌疑最大。
李眠被以嫌犯身份带走,就是因为飞云针。
再顺着推,李眠是她麾下,若李眠杀了什么人,却又实在没有动机,那只能,是她指使。
原来是这个意思。
幕后的人,想借李眠的飞云针,陷害她。
容玥又问:“那李眠,他的飞云针使的如何?”
临渊阁既然都暗中查出了使臣的真正死因,那便不会放过检查李眠身手,刺探他究竟会不会使飞云针的。
毕竟林墨的口供,他只是看见李眠拿过飞云针,并未亲眼看到他有没有使过。
临渊阁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那个少年:“李眠中毒,内力被压制,确实还是能使飞云针,但效果会大打折扣。”
就是,就算是临渊阁去查李眠,得到的结果只会是李眠能使出同样无法致人死亡,功夫不到家的飞云针。
但江湖传闻,练到炉火纯青的飞云针,可半里杀人于无形。
她不相信以李眠的武功,只能练个半吊子的飞云针。
加上大理寺查不出真正致使臣死亡的其实是毒药,那么李眠被定罪,就会成为理所当然的事实。
而李眠一旦定罪,不管陛下如何堵住悠悠众口,平宁国心知肚明,他们不会放过自己。
也许是施压,也许是交易,总之,必须要给平宁国一个交代。
女儿和利益,陛下会如何选择,不用想她都知道。
容玥回过神来,见少年还没离开,不禁问道:“怎么还不去?”
但少年一点不动,周荣将闭的眼睛又睁开:“公主为别人着什么急,这人好不容易抓到实证,怎么能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