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轩发问:“风临没有宵禁吗?”
“有啊,晚上丑时就不准出门了,但是现在正是太平时候,管的没那么严了。”李钊凭借幼时模糊的记忆替百里轩解答疑惑。
“这样啊。”百里轩道:“我们先找个饭铺吃饭吧,顺便等等若幽,她应该走不远的。”
若幽到处看着,看见一群女人围绕在一起,她急忙挤了进去,想看看是什么,是胭脂水粉,她拿起来看了半天,慈眉善目的老婆婆问道:“姑娘,要买一个吗?”
若幽拿着胭脂的手顿了顿,问道:“多少钱?”
“二十个铜钱。”
若幽摸了摸腰侧,什么也没有,有些不舍的将手里的瓷盒放了下来,向后退去。
不一会儿,她又发现了其他好玩的,先前的郁闷一扫而光。是投壶,投壶就是将手中的羽箭投入固定的壶中,投中了便有奖品,一铜钱一只,若幽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看着,她看着细小的壶口,心道这么小,怎么投的中?
“又中了!”旁边的人惊叹不已。
“这是第几支了?”
“五十几支了,全部中了。”一旁人笑道:“摊主,你这是要赔本了啊!”
摊主露出苦笑,心里盼望着这尊大神不要再投了,赶快走吧,这叫他还怎么做生意。
是一个男子,头戴金冠,环佩叮当,气宇轩昂,贵气逼人,他旁边的小厮递上羽箭,男子面无表情的拿过随手一投,便又中了。
旁人无不叫好,若幽也跟着拍手。
投中最后一只羽箭,男子转过身便走了,男子与若幽擦身而过,若幽看清了他的样貌,很是英气。
小厮给摊主递上一两纹银,便跟着走了,留下摊主在原地发愣,摊主回神两人早已走远,摊主纳闷道,竟然有这种人,不要奖品,还倒给钱,真是奇了怪了。
摊主转身将银子收好,乐呵呵的又开始招呼生意。
若幽回过头,想着该是去找公子他们了。
若幽左右寻看着,很快看到了熟悉的马车,她冲了进去道:“公子,我看见有人再卖冰呢,经过那里是,凉嗖嗖的,好舒服。”
百里轩立刻回道:“真的吗,这么热的地方竟然还有冰,我要去看看。”
百里轩拉过白郦道:“你也要去。”
三人一齐到了若幽所说的地方,本以为人会很多,结果大相径庭,不但没有人,连个伙计都没有。
牌匾上写着‘安阳冰坊’四个字,三人走了进去,若幽道:“有人吗?”
“来了来了,客官,要点什么?”伙计火急火燎从里堂跑了出来。
百里轩指了指偌大的冰块道:“这个怎么卖?”
伙计擦了擦手,道:“这个啊,客官你要什么味的?有橘子味的,香梨味的,还有绿豆味的。”
若幽垫起脚问道:“有其他的吗?”
伙计答道:“没有了,我们县主就出了这几个口味。”
若幽疑惑的看向伙计,问道:“县主?那是什么。”
伙计似乎第一次碰上这样的问题,不可思议的道:“县主啊,我们安阳县主,半个风临的财富都在她的手上,如今皇上的干女儿,右相的红颜知己,现在知道了吧!”
若幽被他吼的一愣,向后退去,诺诺道:“知道了。”
百里轩脸色一沉,冷声道:“不知道又如何,管你县不县主的,香梨味的三份!”
伙计见百里轩衣着不凡,不敢再说什么,埋头做了三份碎冰,用奇特的油纸碗装着。
这次他们算是与一个从未谋面的永安县主结下了梁子。三人拿过碎冰,伙计道:“三十两。”
这三个字让若幽差点把手里的碗摔下去,这也太贵了吧,她算是明白这里为什么人少了,不是普通人吃的起的啊,她从没想过冰也会卖这么贵,要知道,冰这种东西,北寒到处都是。
百里轩也没想到这么贵,身上也没带这么多的银子,于是两人齐齐向白郦看去。
白郦将自己最后的银子拿了出来,他心想,这是把师父的酒钱全部交出去了,若是师父知道了,恐怕得气的捶胸顿足。
三人出了安阳冰坊,在这么热的日子里,吃个碎冰,原来是这么惬意,若幽用木勺吃着碎冰,突然灵光一闪,道:“我想到了一个绝妙主意,等以后回到北寒,我到年龄出宫后,我也做这个,这个这么好吃,肯定会大受欢迎的。”
百里轩直接击中要害,道:“北寒这么冷,谁还吃冰啊,冰这种东西到处都是,你要是做这个,就等着饿死吧。”
若幽觉得百里轩说的确实有道理,她吃着碎冰,不知道又在想着什么主意。
百里轩回过头,发现白郦手上的碗居然空了,惊道:“你的碎冰呢,这么快就化了?”
白郦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我吃完了。”
“……”百里轩笑道:“你原来喜欢吃这种东西,下次再买,这东西吃多了也不好。”
白郦道:“嗯。”
三人很快与李钊他们回合,李钊将打满酒的牛皮水囊收好,准备前往驿站,给这段路程画上句号。
百里轩指着李钊手里的牛皮水囊问道:“这是酒吗?”
李钊道:“是啊,我还记得小时候父亲带我来风临,他就是打的这家酒馆的酒,没想到现在还开着,我看看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李钊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滑入喉咙,刺激着脑海中最深处的记忆,他扬了扬手,感慨道:“忘了忘了,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都记不清了,哈哈哈……”
百里轩也跟着笑了起来,白郦也露出一个不多见的笑容,在这一刻,仿佛这份惬意快乐会永远下去。
到了驿站已是晚上,匆忙将东西收拾好,分配了房间,便住入了房间,百里轩一人一个房间,若幽和其他婢女们分了两个房间。白郦这次是以贴身侍卫过来的,所以和李钊他们分配到一个房间,几个男的挤在大通铺上,一路行程他们早已疲惫不堪,早已入睡。
白郦睡在边上,靠在旁边的是重言,这么热的天,重言还是冰凉的,散发的寒气比白天的碎冰还要冷,白郦紧紧抱住重言,他知道,符咒已经快要压不住重言了。
怎么办呢?白郦陷入迷茫。
直至深夜,他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