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冼从一层的某个角落走出来,站在众人的目光之中,虽说他对于过多人的目光有所不适应,但是也是缓缓走向白询,走到了这阁中央。
林冼并不是为了什么百金和上房而来,见着争论激烈,来了兴致,忍不住自己心中之话。
李子继一个慌神之间,却不知道林冼已经从他的身侧不见。
再找到那人的身影时刻,林冼早已在众人关注下。
李子继霎时觉得,林冼不会被鬼附身了。心想:这人以前都不走人多的地方去的。
却也是阻止不得,林冼早已被众人所盯着了。
哎,真是一个不小心。李子继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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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位公子有何见解?”白询对于林冼这个“利”字,不明所以。
二层的男子见到有人出来,也是兴味所至,饶有兴趣的看着林冼,等着他的下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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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字,也就是利益。”林冼不慌不忙的道,“民被地利,官被民利,君被官利,天下被君主利。利益重重,等级重重。故而,天下因此而成。
“可天地乃万物之所成、所造,不由人所控制。民之利不稳,则利益之基础不稳,实则,天下不稳。所以,要使天下稳定,必然要使民之利稳定。必然要便民稳利。”
“嗯。难道君有所对策?于这天下失衡?”孟子期听完林冼之话,问。
天下失衡是他孟子期所感,在这看似平淡的大端朝其实暗藏着各种危机,孟子期虽说看出了这根本,去也难想出这解决之法。
如今林冼的一番话,却让孟子期大吃一惊,不由地问道。
林冼微微颔首,淡淡的回答“......是。”
孟子期向前一步,有些激动,“那公子可与我一说这解决之策?在下可有此等荣幸?!”
林冼见到孟子期上前,条件性的不习惯,往后退了退,却感到场合不适,有些失礼,抬眼看向孟子期,却见到孟子期并无所感,依旧是一副兴味盎然的样子。
林冼缓了缓神色,温声道:“当然。”
“天下稳定便要民稳定,而民的稳定,便要民的利稳定。而民之利受控在官。这关键,还在变官。”
“变官?”孟子期思虑道,“怎么变?”
“官之利如何变?不易!官利之重,重在官之所在特殊。官于君,于国,皆不可无。官乃众人所组成,于朝堂之上,管束八方。利益之网,错综复杂,环环相扣,变之难矣!
“何以着能够使得这官变?必须要有毅力之君,加之执权重臣,才能由上至下,一一变之。国之变更,必要有毅力和雄心,加上强硬手段!若是一步让之,必然是步步退之!只有坚守变更决心,才能真的,使天下更新!”林冼娓娓道来。
“说的简单,变更二字。如何变?何人来变?变更之道,又有谁人真的参悟其中真理?”二层某处又传来问话,却是洪亮中带着雄浑气势,却又低沉许多,听上去应该是个上了年岁的男人。
众人皆被这一席话语所打断,有识之士都纷纷陷入深思之中,思考着这个问题。
孟子期也蹙着眉头,低头深思。
白询则是向着那传出声音来的阁中望了望,却是心下一惊。
二层另外一位男子却依旧站在楼阁上,也做深思模样。
“变更之道,不过是让利之道。让利之道,首先之要便是让利于民!”林冼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回复着那位的疑惑。
“民之利益在何处?不过就是这土地之辛苦,却得到这厚重的税赋。这税赋变更,实为首要!轻徭薄赋固然使国家减少收入,却能赢得百姓之心,方能够使国家之基础,稳定!
“民之利益又在何处?在这天下变迁,变如灾祸,人力难以阻绝,只得祈求风调雨顺,求助于虚乎飘渺的神仙之力。这变更的第二要,便是兴修水利,使民之利益有所保障!
“民之利益,更是在官之逼迫!官逼民反之事,古来之事。贤明之君尚有亡国之人。若要天下稳定,便要重整这官员结构,维护百姓的直接利益!这第三要,便是官吏整治,清理朝廷垃圾!
“这三更之法,在在下看来,是使天下稳定的法子。不过在下年少,才疏尚浅,见识鄙薄,夸夸之谈,不足为奇。望在座各位,不要纠结于此。”
林冼一鼓作气,把心中之话说完,高谈阔论之尽情,如游南溟,遨于九霄,畅然天地,胸怀宇宙之气。
林冼呼呼气,便想要退出阁中央,回到自己位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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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大才!真真乃大端朝才子!”那中年男子却在林冼还未回到自己座位上时,走了出来,很是欢愉的道。
“国之重器,莫过于此!若真如君之所言,这国家大变,国必富强,国必兴盛!”张勋阳一袭素衣,快步走到众人面前,高声道。
众人纷纷投来目光注视,期间也有不少人,认出来张勋阳为何人,私下窃窃私语。
二层的男子也转过头去,认出来张勋阳,却是不再注视,退回了自己的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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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冼被这么一说,有些害羞,回复道:“前辈,谬赞了。不过是晚辈无顾之谈罢了。莫要......这么说。”
张勋阳却不认为,这林冼只是在说大话。他下楼来,向着林冼走进,对林冼说道:“君非凡物。”
林冼看着走到近处的张勋阳不知所措。
李子继也敲出来这事儿有些不对头,立刻跑到了林冼身侧。
这林冼的一番说辞,不知道又得罪了在坐多少人。这人儿,咋就不知道收敛收敛,毕竟,这是在京城呀。
可不是在那洛阳城,随意谈论天下,隔墙有耳。
李子继拉住林冼垂在身侧的手,瘦瘦小小的,却手指修长,骨节也分明,还可以摸出形状来。
林冼愣愣,瞧瞧身边忽而到来的李子继,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他。
李子继轻轻握了握林冼的手,像是在给他说:别担心,有我呢!
林冼心里笑笑,他自己不过是不太熟悉陌生人和自己太过亲近罢了,又不会怎样的。
不过被李子继这么拉着,也没什么不好的感觉。
林冼也没有去挣脱开。
张勋阳老当益壮,声音洪亮,“这位是?”
很明显,问李子继谁呢。
李子继见张勋阳虽然穿的简单,却是从二层出来之人,何况,这说话之语气,出来时,众人的表现,必然不是个简单人物,心里有些戒备。
李子继礼貌的回答道:“在下李子继。和身旁这位林冼小哥从洛阳来,来这长安城,也不为什么,就是来求个官职。”
“哦?二位便是那洛阳才子?”张勋阳缓缓道。
李子继和林冼倒是惊讶一时,想着,这京城还会有人认识他俩?!
李子继表示:我俩没这么出名吧。
林冼也表示认同。
二人皆不知这面前之人,为何认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