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地,张勋阳倒是忘记这礼仪制度了。
“不必拘束,不必如此。”张勋阳忙的把林冼拱向前的手臂握着,抬起。
林冼和李子继礼毕,便也不再心存戒备。
毕竟,面前这人是宰相张勋阳,那个武能生威,文能治国的人,林冼与李子继对于张勋阳,从小也心存敬佩之情。
·
“宰相大人,刚才我的话......”林冼道,他知道,张勋阳是个为国为民的宰相,可是,也是个士族豪门出生的公子。
“刚才君之话,是君心中所想?”张勋阳倒也不去猜测这林冼话语遮掩这什么,反问林冼道。
“嗯。”林冼想了想,肯定的回答。
张勋阳:“可想,真的如此?”
林冼闻言,看向张勋阳。
张勋阳回看林冼,道:“可愿,共创这盛世大端?”
张勋阳问林冼,眼神灼灼带光,这场景似曾相识。
张勋阳感觉到自己仿佛又身处在那关山之上,大风呼呼而过,卷起烟尘,自己骑着骏马,望着广袤无垠的北部草原,绿水青山的大好山川,问那对面的人。
“一起共建这盛世大端?”
·
林冼愣住,盛世大端。这四个字是那么的迷离涣散,如隔云端的触不可及。却又让他觉得星光灿烂的想要去追逐。
那四个字仿佛包含了林冼这一辈子想要去奋斗的结果。
林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非常想,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展自我了。
可是,林冼却在此刻,犹豫不决。
盛世大端。
仿佛近在眼前,却是遥不可及。
他林冼,真的能和张勋阳,做出这般千古未有得成就?
这是蜉蝣撼大树的行为!是个看起来毫不理智的行为。
他们所要面对的,是在这大端朝根深蒂固的世家门阀们。那些个穿着锦衣,吃着山珍的人,不完全是无所作为的纨绔子弟。
他们里面有的是大权在握的重臣,有的是能够在朝堂上大杀四方的能者。
林冼从来都自认为自己很是自信,虽及不上李子继的脸皮,但是自知自明却是有的。此刻,林冼却是不敢一口答应下来。
不是自己胸无志向,而是怕,自己一番作为,真能使得,百姓生福?
这些大道理,不过都是他自己从书上所得,谁又不会说大道理呢?!他自己也难以料得到,若真在这天下施行,真正的结果,是不是会背道而弛。
他不怕那些门阀士族究竟怎般的吃人不吐骨头,他只怕,那田地躬耕的寻常百姓,再也经不住这般的折腾。
·
“没事儿。”李子继轻声的在林冼耳边说了句话。
林冼听到了,别人听不到。
那声音轻微却又明显,给了深陷在思虑的林冼一束光亮。
林冼回回神,轻声回道:“嗯。”
·
张勋阳继续问道:“可想好了?”
林冼呼呼气,坚定地道:“嗯。我愿!”
我愿,做那城墙上的一颗石头,即使不是大如盘山,却也能护国保家;如那洪水中的堤坝,虽抵不住大水的肆意汪洋,却也能够献身自己,为国为民。
身为国人,尽为国人。舍自己之利,为万万人民。
张勋阳呼出一口气,面上笑了,眼角笑了,心里也笑了。
“与君共建,盛世大端。”
一字一句,一如当年。
从今往后,我张勋阳便做了你的官,你要我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不管我如何,我都会,护着你的国家!你的大端!
刘义,他是大端朝的光明。
我找到了,找到了。盛世大端,还有希望。
·
“二位,可愿一同去丞相府中,再来一谈天下?”张勋阳做了邀请,对林冼和李子继说道。
林冼和李子继答应,“肆意快哉!”
张勋阳笑,“好!洛阳才子,与我说说洛阳之事?我还从未去过洛阳呢!”
“洛阳城中事,可都要话上几天几夜!”李子继笑道,这闲谈之事,他最是在行,何况,对于洛阳城里的事情,他可比这林冼,知道的多多了。
林冼看着李子继一脸得意笑容,心知道他是个话唠,却也说道:“还请丞相,多多赐教。”
张勋阳心情大快,又是笑了几声,“我一粗俗之人,没什么好赐教的!怕是你二人可要好好给我说道说道了!”
“丞相大人,莫要谦虚。”李子继笑道,“我和亦之可是从小就听尽了您的美名。”
张勋阳摆摆手,道:“我本武将出生,怎可与你们这些从小书香意气的才子媲美。不过是,虚长你们几十个年岁,见得多了些。”
“不如此刻,就与我去丞相府中?”张勋阳问他二人,看了看林冼和李子继也没什么携带之物,便问:“可有什么所要携带之物?”
林冼和李子继想了想,二人从洛阳而来,却也没带什么。不过些换洗衣物,也都放置在离这仙宵阁不远处的客栈里。
李子继也不想扫兴,便回道:“空无一物,只带了自己。”
张勋阳见李子继也是个不拘一格之人,虽然刚才谈论之时,未说一句,却也对他也心生好感,道:“你二人,便是这最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