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更让王顸犯迷糊了,难道您专门挑选出三千不会使用弩机之士?等打起仗来,现学哪来得及?再者,操控弩机简单易学,看一眼就会吧,哪有多复杂?
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这个从江陵而来的底层军士,甚至疑惑他究竟有何本事。赵元贵看看众人,似是明白他们的心思,他们从战场上活下来,往往不会轻易地认可与佩服一个陌生人。大将军道:“若缴获贼军弩机,需有一个内行人指点众士卒即刻使用,以牙还牙,我军将士最欠缺的正是此等技艺,老朽在此先谢过啦!”
说完,大将军赵元贵在马上伏身向陈儿洒抱拳施礼,唬得陈儿洒忙单膝跪地,说:“承蒙大将军……”
话末说出,又听得一阵呼呼呼之声,狼子河对岸密林中又有弩机手在发射,箭矢落在近处树干上,叭叭叭,声音干脆且刺耳,四周待命的众将士齐齐地抽出了腰马,亮出了长槊,摆足了随时可以应敌之势。
大将军身边众人顿时手忙脚乱,贺若敦急吼吼地道:“恳请大将军,快快下令发兵,末将愿带人前去禹门口,以此逼迫贼军转移兵力。”
赵元贵果然痛忆,大手一挥,道:“依计而行,速速出发!”
一声令下,贺若敦飞身上马,令其参军点齐了素日里由他指挥的三千人马,又专门交待了陈儿洒的行军归属,沿大路向前汾州方向疾速而去。
……
暂且不提贺若敦率诸将士行军北上途中有何险情,却说韦孝宽与贺兰祥目前贺若敦离去之后,紧锁眉头,连连叹气,大将军赵元贵似乎明白其中缘由,道:“二位将军不必如此,器不如人,未必技不如人,更未必智不如人,在贺若敦抵达禹门口之前,我等还需在此有所作为,方能达到牵制贼军之目的,更需要分散其精力,疲劳其体质。”
杜牧耕悄悄地看了王顸一眼,似有话要说,终没有开口。贺兰祥道:“我部当派出三百兵卒,每五人一组,间隔三十丈,沿狼子河西滩依次向北排开,只就地取河滩上卵石树木构筑掩体,而不发射一箭一矢,即便贼军强弩硬弓隔河而发,我兵卒在掩体内,也不至于伤及毫发。”
韦孝宽边听边点头表示赞同,大将军赵元贵反倒是神色凝重得让人难以猜透,宇文毓收起手中的行军图揣在了怀里,问道:“万一,贼军发起强攻哪?”
此问将宇文毓的内心暴露无遗,韦孝宽满面轻松地笑笑,道:“傻娃儿,你咋这般看事体?如今咱就怕贼儿们不主动,就怕他们躲在远处放冷箭,就怕他们像个龟儿子缩在壳里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