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冽愣怔了半晌,倒没再深究自己身上这银针之事,而是又提了提兴致,没头没脑的凑到月凛面前,疑惑的问了一句。
“哥,你知道逐心是谁吗?”
月凛的身子猛地僵住了,整个人如被电击了似的,没有动弹,亦没有答话。
倒是阡越,轻轻推了推风冽,哂笑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一会这一会那的。”
“她一直在唤着‘逐心,救我!’可那是我的梦境啊——她是在叫我吗?我和逐心有什么关系吗?”
风冽抬眼,不停的扫过阡姨和哥哥,满腹狐疑,百思不解。
阡越脸色都变了,她讪讪的摸着风冽湿漉漉的一身,生硬却又突兀的连忙转移话题:
“小二爷,你看看你这一身的水,还不赶快换身干净的衣服,不然这寒气加重,身子可吃不消啊。”
“水?哪来这么多水?”
他抓过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眼睛瞪得更大了。这才一个冷颤,身子不自觉的抖了几抖。
确实是冰凉侵骨,寒冷无比。
他接过阡姨递过来的衣物,怏怏的转身躲到了屏风后面。
不一会,他却紧张兮兮大叫着跑了出来。
“哥,哥,你看!——”
他的上衣衣襟敞开着,露出了一身健硕的肌肉,阡越吓得捂着脸赶紧转过了身。
虽说风冽是她一手带大的,但她毕竟还未曾嫁过人,这两年,风冽早已成人,她亦是该避则避。
月凛看着他胸前那一条沿着血管漫延的血色红印,张牙舞爪的布满了整个胸口,似乎是已经完全包裹住了心脏。
这一条像血管一样突起的血色红印,自风冽出生时便有了。
出生之时,这条红印还只是在左手臂上,从大陵穴开始至郑门穴,而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这条血色红印不断向心脏靠近,只是靠近的速度异常缓慢。
前些日子还只是到天池穴,可现在这红印却已布满了整个胸口,像一只血色的鬼手,抓住了整个心脏。
他记起父亲曾说过的,这条血色红印,便是靠着吸取身体内的精血而存活,日积月累,它会沿着宿主的经络,直侵入心脏。而一旦进入心脏,宿主会气血散尽而亡,这条血色红印所寄养的魂血便能重新复活。
他有些迷茫的看着这条红印,呆住了。
他一直害怕着这一天的到来,他曾翻阅过家族内所有关于法术与灵力的书,可没有一条关于这血色红印的记载。
现在家族内除了奶奶,已无长辈,而奶奶又是完全不懂这些的一介妇人。他不知道接下来风冽会面临着什么,他又该怎么做。
“哥,你说,这红印到了心脏会怎么样?我会死吗?”
风冽看着哥哥这惊慌失措的样子,似是猜到了什么。未等到哥哥的回答,便又坦然的自言自语道:
“死就死吧,这十八年来,有哥,有阡姨、小北,还有奶奶,你们都这么疼我,我也算是没白活。”
“瞎说什么!”
阡越看着气氛不对,赶紧给他把衣服披上,拉紧了领口。
“这就是一个胎记呢,有些胎记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一起增长,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对,这就是胎记。没事的。”
月凛这才回过神来,顺着阡姨的话,游魂似的重复着,又似乎是掩饰着自己的迷茫,顺带着伸手帮弟弟理了理衣服。
“哥,你的手怎么了?”
风冽一眼瞥见哥哥血肉模糊的双手,着急的一把抓过来。
“这是被天火所伤?哥,怎么伤成这样?又是蓝炎宁干的?阡姨,伤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