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宪挑了挑眉毛:“你觉得的事,要是都证明是对的,为何这么久破不了案?”
于是霍长觉立时陷入了自我质疑之中,一时之间,不能自拔。
“不用管他,杜家大郎,反正厨房的灶生着了,让他再炒个茴香豆,不为难吧?”
“不为难、不为难!”
忠叔冷眼看着,一句话也没说,大约杜大少没有帮他说话,还让人把他叫过来,跟霍长觉对质的行为,让他觉得心寒无比,看着杜大少吩咐完了下人回来坐定,忠叔就开口了:“少爷,要是胡秀才真能请得老爷回来,那自不消说要是没有请得老爷魂魄回来,明儿我就回乡了。”
“忠叔你怎么能这样!”杜大少就不答应了,你来我往,又劝说了好一阵,才消停了下来。
胡宗宪看着,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微笑就这么一边吃着茴香豆、咸水鸭,一边看着,如是看着台上的角儿粉墨登场一般。
天色总归是要黑下来的,而且也黑得很快。
书房里所有的人,都在期待着胡宗宪如何作法召唤杜老爷的残魂。
当然,也许胡宗宪应该排除在外,他很用心地品尝着咸水鸭和茴香豆,还有山核桃。
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杜老爷的残魂是否会如期而至。
“你至少利用这时间,对他们进行讯问啊!”霍长觉再一次低声提醒胡宗宪,“总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鬼神身上吧?要是这召魂之术不妥当,那杜老爷没有残魂被召来呢?那不就白白浪费了一天?我余下的时间不多啊!”
胡宗宪挟了一块鸭腿,慢慢地嚼着,好半天嚼完咽下去了,点了点头才对霍长觉说道:“残魂没有来?那就没有来啊,很奇怪啊?你确定这里有杜老爷的残魂啊,这么多天过去了,什么都消散了也不出奇啊,来杜家再查案子,不也是你坚持要来的么?”
“你说老树发新芽我才来的!”霍长觉也生气了。
胡宗宪摇了摇头:“我说的是枯杨生稊,而且我也说了,这卦象不一定就是指你这案子。”
”行了,闭嘴吧,查案无非两种,一种是堂审,通过寻找口供上的错漏,如包龙图坐镇开封府一样,对吧?一种是物证,如宋慈的洗冤录一般,没错吧?但无论哪一种,总归都得用心去推敲,你这跟屁股着了火一样的,能查出什么东西来?“
把霍长觉训了一顿,胡宗宪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把筷子搁下,对杜大少说道:“聊聊杜家的生意吧,我记得你们家,一直就是卖海货的?似乎绩溪这边,以前卖海货的,最早就是你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