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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雨果失踪    “你现在不务正业了。”  “强加之词。”甘青很恼怒躲在背后的魑魅魍魉的颐指气使。  “你要时刻牢记你的主业是经营人类精神产品。”  “管得太宽了吧!”  “你就是捐建学校、领养孤童、奉献慈善,包括送戏下乡,你所用的钱都是你的主业得来,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把这些钱叫脏钱。”  “有什么业务上的事就说,没有就拉倒。”  “多关注身边的人。”  “指的什么?”  “自己体会吧。后天中午接货。”  每次与魑魅魍魉“月例”联络,甘青的心情都要“阴霾”几天,她不止一次试图要“退休”,但仅仅是想法,魑魅魍魉似乎都会知道她的想法。也许是感觉出来的,往往在她心情波动的时候,魑魅魍魉就会送来祝言:“你的父母,你的妹妹,你的外甥女,你的妹夫,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每当接到这样的警告,她的后背就飕飕地冒凉气。  甘青最明白、最理解“苟且偷生”“寄人篱下”“欲哭无泪”这几个词的含义了。  她的生活其实就是一盆糨糊,而且时刻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她周围的人?谁呢?最贴身的张丹?不可能;魏星星安静田鹏?不可能;李胜军兄妹甘果王强杨得福?不可能;林妹妹刘志英老歪庄子老秦张爽爽?也不可能;郝春雨林万有以及她的双亲?更不可能。那么,中风老团长金德芳副团长韩建功及其傻弟弟?说不定;赴新疆夫妇?说不定;管理员郑喜善?说不定;年轻风流的张红樱刘碧霞?说不定。怀疑对象就应该在他们中间。  但是,每次的怀疑对象都一样,却都是找不到丝毫的突破线索。甘青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走入了误区。  甘青想,现在是否可以考虑实施转移了,先是她的父母,后是甘果雨果郝春雨,再就是一些比较近的亲戚,还有张丹魏星星安静田鹏李胜军他们几个。愿意走的,也可以带着他们,最后是她自己。到她自己时就无所谓了,到那时完全可以和魑魅魍魉来个鱼死网破。  对,必须尽快实施这一计划。  那么,从哪里开始呢?  她的手机响了:“青儿青儿……”甘果失魂落魄的声音。  “怎么啦?你急什么。”  “雨果丢了。”  “雨果?什么?”  “在育婴园让人接走了。”  “陪你和爸妈的那两个丫头呢?”  “都在,一个刚才陪我到店里看了看,一个陪着妈去买菜了。”  “怎么搞的,你没问是什么人接走的?”  “问了,育婴园的阿姨说跟我长得很像的一个女的,说是我双胞胎姐姐,育婴园都知道我有个双胞胎姐姐。”  “废话,咱俩长得像吗?再说雨果也应该认识啊。”  “阿姨说那个女的给雨果带了很多玩具,雨果很高兴就跟她走了。”  “育婴园是干什么吃的!报警了吗?给郝春雨打电话了没有?”  “还没有。”  “先不要报警,给郝春雨赶快打电话。我马上过去。”  甘青脑子里快速地整理了一下思路,谁呢?谁绑架了雨果?  王强,是第一个最可能的人,男人有时候为了一个女人可以杀人,尤其像王强这样既没有多少文化,又染上了很多毛病的人。自私、贪婪,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魑魅魍魉,也很有可能,凭着对甘家的了解,肯定脱不了干系,尤其有绑架的动机。  那么,从哪里入手呢?  她又急切拨通甘果的电话:“给王强打电话没有?”  “打了,他在和人打牌,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那么就是魑魅魍魉了。虽然魑魅魍魉有动机,但在目前情况下没必要,也没有充足的理由啊。那要不要报警?  甘青赶到开元小区,看甘果在那里哭得死去活来的,两个“特殊保姆”菁菁和大炮也是失魂落魄的样子。甘青让大炮到她的父母家去,但绝对不能说雨果丢失的消息。  她给郝春雨拨了个电话,还没等她说话,那边就急促地问:“有消息了吗?”  “还没,你走到哪儿了?”  “快了。”  “稳点,别再出岔子。”  甘青决定报警,不然,一怕误了最佳机会,二怕无法给郝春雨交代。  甘青刚才犹豫是否报警的原因在于,一般绑架者都在绑架后会和事主联系,谈条件,那样处理起来要单纯一点,假若警察参与了,也许会激怒绑匪,后果可能会沿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这是甘青他们最不想要的。但是,现在已经几个小时了,对方却没有一点儿反应,绑匪是要钱?为情?报仇?还搞不清,还是个谜团。  要钱?也有可能,有人是知道甘青甘果有点儿钱的,但是这样一想的话,就更复杂了,绑匪的范围就要扩大了。  为情?王强、杨得福,也许还有暗恋甘果的人,可能范围也很大。  报仇?即便是剁掉了王强一根指头,那也值当不上是要报仇。甘家是软弱之辈,多年来被别人欺负,哪还有人找他们报仇。  甘青给甘果擦了擦泪:“我们报警吧!”  “你打吧。”甘果的神经受到强烈打击,呼吸都很不均匀。  “110吗?我们家孩子让不认识的人从育婴园接走了,对,3个多小时了,没有音讯,亲戚家都找了,没有,噢,一岁十个月,女孩,对,差两个月两岁,我是孩子的大姨,好,等你们,开元小区B区2号楼309。”  放下电话,甘青给菁菁说:“你去我妈家,叫上大炮先离开几天,需要你们我会打电话的。”  姑娘很听话地走了。  警察和郝春雨是一前一后到开元小区B区2号楼309室的。两个警察很沉稳,详细地向甘果询问着。警察不急不慢的样子让郝春雨直冒火,他妈的,不是他们家孩子丢了,你看那鳖孙样子。  郝春雨一股脑儿地给刘班长林妹妹老歪庄子老秦等一干子朋友都拨电话,求他们发动群众帮他找孩子,朋友中若有人说要依靠警察,郝春雨就说警察能顶个屁用,惹得当场两个警察直用眼睛瞪他。  警察登记完后要走,郝春雨就又拉着人家说不能走,就这里办公吧,有警察在,他一家人心里踏实。他这样折腾,把警察也搞得迷迷糊糊的,怎么一会儿说警察好,一会儿又骂警察的呢,这人看来真是急糊涂了。  但是,人家警察是有他们的办案程序的,必须回去汇报,还要到育婴园去了解情况,然后分析案情,制订破案方案。并叮嘱,让他们在家等消息,如若有绑匪打电话,就先答应一切条件,但坚决不能背着警察和绑匪谈条件。临走,警察还说,他们会再来的。  干等,是最急人的。郝春雨就用不停地打电话排泄焦急情绪。甘果一直哭哭啼啼。甘青沉着脸,也在时不时地打电话。  甘青的思路又回到王强身上了,她总以为,这个赖皮的嫌疑最大。于是,她走到另一个屋子,给田鹏拨了电话:“把王强扣到一个安全地方。”  “好!”  “记住,不要暴露你的身份,他见过你。”  “明白。”  “给他好吃好喝,在屋子里不要限制他自由,允许他打电话,但一定要注意监听通话内容。”  “放心吧。”  “还有弟弟,再把那个残疾人也请到一个安全地方,和王强一样的处理方法。”  “好。”  “快行动吧!”  再回到甘果的屋子,郝春雨还在通电话,不知是接听还是在打出。  “老歪,你有经验,看要不要给电台电视台打招呼,让他们帮忙找孩子?”  “我哪儿来的经验啊,我看你还是不要告诉媒体,也不要太着急,还是要相信警察。”  “我能不急吗?”  “理解,但现在光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那怎么办?让我在这里干等,我受不了。”  “你不要老占着电话了,把电话空出来留给绑匪,也许绑匪会给你打电话的。”  “绑匪给我打电话?不可能,我长期在临黄。”  “他们能绑架孩子,就一定会对你们家了解得很清楚。”  “那好好好,我挂了。”  郝春雨挂断电话,就又开始审问甘果,甘果已经重复了几遍,但郝春雨让她多注意细节。  “只说是一个像我的女人带了很多玩具,哄着雨果,把雨果带走了。”  “一个抚育孩子的地方,怎么这么不安全啊?安全问题都解决不了怎么能收儿童呢?这是哪个部门批准他们经营的?”  甘果摇摇头,失神的眼睛凝视着窗外。  “带走雨果的人像你,那你回忆回忆,你认识的人中有跟你像的吗?”  “想不起来有像我的。”  “这个育婴园有问题,我去找找他们。”  甘青拦住他:“现在6点,他们早都下班了。”  “有值班的。”  “值班的能给你说什么呢!”  “警察怎么还不来啊,他们睡觉去了吧?”  “急没有用,咱们也都弄点儿饭吃吧,你俩吃什么?我打电话要点儿外卖。”甘青说。  郝春雨摇摇头:“我没胃口。”  甘果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凳子上不说话。  甘青也就不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