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滴血认亲　　“你酷。”她和女警斗开嘴了。　　“咱俩都酷。你把她叫什么？”女警指着抱着她的甘青。　　“大姨妈、大姨妈。”　　“你喜欢大姨妈吗？”　　“我喜欢，那你喜欢大姨妈吗？”　　“我也喜欢。好孩子，那你这几天和谁在一起？”　　“小姨妈。”　　“小姨妈对你好吗？”　　“有好多好多好玩儿的布娃娃，还有轮船，还有火箭，我小姨妈可好了。”　　“你知道小姨妈在哪里住吗？”　　“楼房，可高的楼房。阿姨你有火箭没有？我有好多好多火箭。”　　不能再问了，孩子的注意力变化很快的。　　甘青：“我们能走吗？”　　女警和蔼地说：“孩子的爸爸妈妈应该能来吧？我们这也是为你们负责。”　　甘青估计郝春雨已经快了，就问雨果：“乖，饿不饿？”　　“我可饱了。”说着，就要翻起衣服让大姨妈看她的小肚肚。　　甘青也笑了。　　上午10时多，郝春雨来了，他让警察看了他们要看的所有证件。之后，警察就礼貌地说，你们可以走了。　　回到开元，郝春雨就和雨果热闹开了。　　甘青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后就要告别。　　“你们父女俩好好玩儿吧，我还要处理些事情。”　　“快中午了咱们一起去德克士吧。”郝春雨又问雨果，“到德克士吃炸鸡腿好吗？”　　“我要去麦当劳。”　　“好，麦当劳就麦当劳。”　　“你俩去吧，晚上咱们一起吃饭。”　　出了开元，甘青很快驶上北三环。　　丰田RAV4在路边等着她。　　田鹏上了五菱后，甘青问：“都撤了吧？”　　“本来想等到12点。”　　“没有任何价值，那肯定是个无主车。”　　“对不起姐。”　　“不要自责了。噢，这里有几根头发，包在两个包里，千万别弄岔了。”　　“好。”　　“到人民医院找白主任，不要说我叫你去的，就说是市领导安排的。查查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也就是DNA，看看有无联系。”　　“好。”　　甘果她们是从沈阳乘10时40分的航班飞回的，两个半小时的航程，中午1时多到商都机场，2时多就回到了甘青的家里。　　“说好晚上在一起吃饭的，没想到你这么快。”　　“我等不到晚上。”　　“那你先别急，我给春雨打个电话。”　　“我的孩子，我都不能直接回家？”　　“有些事情还说不清楚，你就听话吧果儿。”　　甘果不做声了。　　“喂——郝书记啊。”孩子找到了，甘青也幽默了一下。　　“什么事？”　　“叫雨果听大姨妈电话。”　　“来。乖乖，你大姨妈。”　　“大姨妈，你咋不陪我玩？”　　“乖，你想妈妈吗？”　　“想妈妈，妈妈在哪里？”　　“妈妈马上就回去了，等一会儿陪你玩，好吗？”　　“好。”　　甘青又陪着甘果回到开元。　　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甘青马上就显得多余了。这主要是郝春雨做得好，他没有计较甘果，起码是当着甘青、雨果的面没有给甘果难堪。而对甘果来说，她是亏欠郝春雨的，只要郝春雨的脸不是阴天，她肯定就阳光明媚了，这一下午，这一家人都忘记了雨果是在失踪了7天后刚刚回来，热闹得异常，好长时间都没有这样了。　　甘青临走时把郝春雨叫到一边：“记着给朋友们都打个招呼，大家都还在操心呢。”　　“好，我高兴过头了就忘了。”　　“我就走了，这几天忙得没顾得上去茶楼。”　　“说好一起吃晚饭的。”　　“雨果回来了一切就都是小事了，什么时候都能聚。”　　“雨果、雨果妈妈，送大姨妈。”　　甘青、甘果都笑。　　“讨厌，我有那么老吗？也成了雨果妈妈的大姨妈了。”　　哈哈哈，这个家里出现了久违的笑声。　　跟踪失败，对甘青的打击是很大的，她嘴上在宽慰田鹏，但心里想，以后的难度就更大了。要不，她不会做那些噩梦的，她从来不做梦，突然就来了那么怕人的噩梦，梦中的魑魅魍魉虽然模糊，但是已经有了一个大概轮廓，然而醒来后就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了。这也应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谚语。魑魅魍魉的事，还有雨果失踪的事套在了一起，这不能不说是对甘青的一次沉重打击。　　这都几年过去了，想找魑魅魍魉，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自己还只是按着魑魅魍魉设计的套路，一步一步走到对手想要达到目的的地步，毒枭、大毒枭，想自拔，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　　只能顺其自然，只能顺着对手“指引”的方向朝前走，也许前头就是尽头，尽头就是死亡。　　想到死亡，甘青就感觉到时间的紧迫性，必须在这个有限的时间里，做一些事情。　　那干些什么呢？她想到了林万有的“贴金计划”，就是戏曲下乡活动，一些领导们喜欢把无论是什么活动都称之为工程。说白了，这戏曲下乡工程，也就是为他这个市长贴金、为市府团队贴金、为这座城市的形象贴金。而她甘青呢，就是做好贴金工程的“工匠”，而且不仅自己，还必须联系一批“工匠”共同“施工”。也许，作为交换条件，到后来能给她颁发一个什么冠冕堂皇的奖项，如什么德艺双馨啊，文艺尖兵啊，五一奖章啊，三八红旗手啊，新长征突击手啊，等等。　　有些事情看透了就可以不去干，但有些事情你看得再透、再反感，你也得硬着头皮去干，就像林万有的戏曲下乡工程。说良心话，这个事情是不是好事情，是！如果没有一些别有用心的领导操纵，这可真是为老百姓办好事，也有利于传统戏曲的传承、创新与发展。但一些领导一参与，就变味了，他们非要和他们的政绩挂钩，非要注入过多的政治“水分”，这就让“视戏大如天”的艺术家非常伤心。但伤心了还得去服从，因为他们管着“权”、管着钱，你艺术家只能无条件地任由他们摆布。　　思路还是理不清，甘青就想找安静的地方待一待。　　“丹丹还窝着呢？”　　“你又不带着我玩儿，我还不自己啊。”　　“也不谈男朋友，你还等周润发吗？周润发都老成那样了。”　　“你批准我谈朋友啦？”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谈了！”　　“也是啊，是我找不到。”　　“好啦，别贫了，下楼吃饭去。”　　初秋，已经是早晚见凉了。　　傍晚开车到商东新区，还真是一种享受，这里路宽车少，景观漂亮，真正是居住的理想之地。　　但是，在这里生活目前还不是太方便，虽然人口在很快增加，但是普通消费者的能力还是比较差，除了一些高档酒店外，普通饭店很少，就连一些小百货摊，一到晚上大都早早关门落锁了。高档生意好是因为一些富人的缘故。　　“丹丹饿不饿？”　　“有点儿。”　　“我本想咱俩在这里欣赏一会儿夜景，然后回市区吃饭的。”　　“那就坚持吧。”　　“那，饿瘦你没人要了，我可负不起责任啊。”　　“那就当单身一族。”　　“不行不行，我没办法向你父母、向张卯村的人民交代。”　　“放心，人民会理解的。”　　“哎丹，那个杨佳怎么样，她真要留在张卯了，是不是要找个农村青年结婚？”　　“听口气还是看不起我们农村人哪。”　　“又臭嘴了吧，我家也在农村，我都说一千遍了，平时还说我的话一句顶一万句呢，都耳旁风了。”　　“牢记在心，只是农村和农村不一样啊，你们是近市乡村，还有，你们全家早就移居城市了，我们要比起你们那是天壤之别。”　　“什么你们我们的，你倒把人都分得很清啊。哎，问那个杨佳呢。”　　“很好啊，是我很佩服的一个同龄人。”　　“真的要扎根？”　　“起码现在是这样说的。”　　“她要真扎根，我就有个大设想。”　　“什么大设想？”　　“想以她为原型创作一部现代戏。”　　“大学生村官是吧？”　　“真聪明，一点就透。”　　“只是她还没有什么很突出的成绩。”　　“来源于原型高于原型嘛，用她代表一大批勇敢到农村去的大学生。”　　“好设想。”　　“这也是受人启发的。”　　“我支持你，愿效犬马之劳。”　　“离不开你的支持。”　　这么一说话，张丹也就不饿了。俩人在CBD中心如意湖旁巨大的停车场上散着步。　　8点一过，这里凉风习习。迎着爽风，人们的许多烦恼就会在这个特殊的环境里烟消云散。甘青真希望自己永远能这样下去，永远能快乐地和人们相处、和社会相处。　　今晚的收获是，甘青有了一个短期的也是非常有意义的目标，她决心把这个设想变为现实，以此来找到一些心灵的慰藉。　　“今儿个高兴，我请你吃大餐。”甘青充盈在快乐感之中。　　“举双手同意。”　　“知道你没有三只手。说，想吃什么？”　　“一碗馄饨，最好里面有几片木耳的那种。”　　“本事你！”甘青腻歪张丹一句。　　俩人笑得很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