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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杭深喑夏子期一惊一乍的尿性,秒回:【又什么大事】  【大事!真是大事!我和你说!北新桥海眼附近昨晚刚死了人!!】    北新桥?传说中镇着一口锁龙井的北京北新桥?  景杭先是一串省略号,道:【北京是萧家的地盘,你说的北新桥和我有什么关系】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夏子期口吻中自带一股未卜先知的自信,【你想一想,国安部总部也在北京啊!敢在国安部眼皮底下搞事情,你说那崽子是不是活腻了?】    然而景杭对国安部的冷漠态度使得他只关心黑鸦:【上次叫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噢,那个姓陆的啊……还没呢……】  【ps4 pro】景杭言简意赅地警告他。  【查到了查到了!真是的!一点卖关子的机会也不给人家!!】    纵使夏子期声泪俱下地控诉万恶的资本主义,却依然不得不向名为景杭的恶势力低头。眼看着行头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变为“对方正在讲话中……”数秒后,夏子期发来一条语音消息。  “今早我表姐刚和我说,北新桥附近的探头昨晚拍到了几个人影。其中有一个,和你给我那张图上画的脸长挺像的。不过那只是身为情报组人员的预感啦,毕竟那画什么鸟样你也不是不知道……”    【能查出那个人的身份吗】景杭打字回应。  【不知道,听说情报组还在比对数据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比对出来那个人不姓陆,你也别打我啊……】  景杭叹了口气:【知道,辛苦你表姐了】    表姐……?!夏子期膝盖如中流箭,忍不住施展语音扫射大法:“景杭哥!你你你什么意思!你知道吗!我为了帮你搞定这件事,差点没被我表姐那个女魔头折磨得死去活来!!结果你还过河拆桥拔吊无情!信不信人家嘤嘤嘤给你看……”  景杭听闻“拔吊无情”四个字,额角不由得拉下三条黑线:【嘤吧,要语音版的】  【哼!就不!!】    景杭隔着屏幕都能脑补出对方一副“头可断、血可流、自尊不可抛”的傲娇模样,低眉沉思半晌,道:【再帮我个忙】  【……我拒绝!】  【一年份所有新发行的ps4游戏】  【成交。#握手】    离开浮生道的时候,景杭又嘱咐了几句诸如:“关好门窗”、“出行小心”、“如果雨势太大的可以直接住店里”之类的话。俨然恪尽职守地将老板娘的角色扮演到底。  一路上,风疾雨骤,吹得他甚是后悔刚刚放心头肉出门了。  景杭正琢磨着该去哪找离家的主子,手机喇叭又是一阵吱呀响。原来是安插在轩漓家门口的眼监控到房主回了家,连忙八百里加急通风报信。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景杭连蹦带跳地冲回租在轩漓对面的单元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擦干头发,直接从阳台翻窗户进屋,同迎面而来的轩漓撞了个正着。  “我……”景杭一眼注意到其不沾一丝水珠的干燥发梢,“你不是出去了嘛?”  “是啊,去楼下柴火间收拾东西了。”轩漓手头正好拿着条干毛巾,踮脚顺手搭在景杭头上,“你去哪了?和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的。”    景杭愣愣地拽着毛巾,将半干的头毛胡乱揉了几下,便顶着鸡窝头道:“我以为你又去找那位冒牌的黑鸦了呢?”  轩漓转身进厨房,用自己的杯子倒了杯热水,递给景杭:“要找也得等雨停了再找,这鬼天气人家也不出门啊。”  景杭:“……”  得,说来说去,这破天气也就只有自己会傻兮兮地出门晃荡了。    不管是林放粗略模糊的人像速写,还是暗中拜托夏子期调查假黑鸦,景杭对轩漓始终只字未提。一来他再清楚不过她的脾气,哪怕掘地三尺,拼个鱼死网破,也要把人找出来;二来万一“陆”姓只是个幌子,事实上另有其人该怎么办?    景杭盯着杯面深邃漠然的倒影,纤长茂密的睫毛被热气氤氲得湿润。余光一瞥,见轩漓安安静静地抱腿坐在一旁,眨了眨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简直……在诱惑人犯罪!  铲屎官顿时来了劲,水杯往桌上咣当一放。冒着被挠破相的危险,顺手捞来主子纤细嫩滑的小蛮腰,连扑带抱地倒在沙发上,咬着她的耳朵喃喃道:“阿漓,我要回去了。”    他明显感觉到怀中蹬腿的身体顿了顿:“你要回哪?”  “回北京,国安部总部。”景杭合眼做好挨揍的准备,“明天就动身。”  “……”主子不乐意了,两腮像塞进了核桃。  “怎么啦,舍不得我回去?”    轩漓没吭声,双手横抱胸前,顺势将景杭沿腰线一路上滑至胸侧的咸猪手双双拦截,问道:“为什么突然要回国安部?”  “北新桥附近出了点事,可能与龙有关,国安部传我回去看一看。”景杭扯谎的同时,不忘正儿八经地交代着“后事”,“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哦。早起早睡,按时吃饭;不熬夜,不吃垃圾食品,也不要成天到晚吹空调,我可是会远程监督你的——”  “非去不可吗?”轩漓扭过脑袋,顶着景杭的下巴道。  “嗯,别担心,只要几天,去去就回。”    一想到铲屎官得出远门,主子甚是不安分地翻了个身,一掌踩在坚硬结实的胸肌上,两腿似有似无地拂过,蹭得景杭裤裆里有东西正隐隐涨热不已。  “你……真的不生我的气吗?”当主子的小心翼翼道。  景杭被问得茫然:“乖乖,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生我在鹭岛那么多年,却始终没来找过你的气。”    他怎么也没想到生气说的原来是这一茬,忙呼撸起其后颈来:“真的不生气——不管你做什么,一定有自己的考量与打算。不告诉我,则说明你有你的苦衷。没事的,不论如何,我都会选择无条件站在你这边,剩下的,随你大胆放手去做便是了。”  “嗯……”    轩漓把自己裹成个卷,窝着一动不动,合了眼,爪子挠了挠景杭的颈窝,轻声道:“早点解决完事情回来,要不然……就别想进我家门了。”  “好。”景杭借着她的手撩拨开衣襟,低吟笑道,“不走门我走窗还不行嘛。”    翌日天明,作威作福一整日的风雨可算随着台风北上消停了。  轩漓被洒进飘窗的阳光刺得眼皮酥痒,艰难地撬开一条缝。随手摸来手机一瞅,八点半,勉强算是起床的时间。  倒头正要继续睡,左思右想,还是从床上滚了下来。    这个时间点,景杭应该已经在候机了吧?去机场的路上有没有遇到障碍物?飞机能不能按时起飞?会不会因为台风有所耽搁?  如果真延误乃至取消的话……干脆就让他回来呆着呗。顺便给自己做点饭,做什么都可以,可吃的就行……不,只要能见着他就行了。    可小算盘打得再精妙,也抵不过残酷的现实。叮咚手机响,轩漓忙解了屏幕锁,便见景杭的微信留言:【阿漓,我马上就要登机啦】  走走走,赶紧走……轩漓盯着手机半晌,冷漠地动了动手指,啪地按灭屏幕,站起身。手机又是一声叮咚响,定睛再看,景杭又道:【我都忘了这个点你还没起床呢,那——我就趁你不知道,偷偷亲你一口,啵啵,啾——】  【……你明明亲了两口!】  轩漓揣着手机飞快反驳如上,在景杭回旋的哈哈笑声中,双脸绯红地换好衣服,一脚踏出家门。    台风离境后的鹭岛,用一片狼藉形容毫不为过。  树倒车翻,断水断电,流落街头的的X大校牌经过一夜风吹日晒,终被好心人捡到,得以风风光光地回归旧地。    华新路浮生道,独自看了两天门的林放在沙发上凹出个迎客松的造型,正和他的大学舍友,外号“二狗”的苟雄同学通电话。  “喂?二狗砸,你最近在干嘛呢?”    电话那头,机器轰鸣声逼得二狗撕扯着嗓子嚎叫:“和你一样!忙着上班啊!”  林放耳膜被震得生疼,拿远电话,亦是瞎叫唤:“上班?!你什么时候找到工作的啊?我怎么都不知道!!”    “不是我找的!是那个女魔头帮我安排的!她说!我先在外岛干三个月!凑点下基层的经验就能回岛内当管理层了!”  “什么??老板给你找的?!”林放惊得下巴松动,“为什么她要帮你找工作?!”  “就上上个月你住院的时候!我和她约好的!我帮她望风,她帮我找工作!嗳——不说了!我这太吵!回头再和你聊!!”    电话挂断,林放仰靠着沙发长松一口气。  阴阳相生,人妖殊途。每每摸至颈侧浅淡的牙痕,林放不免怅然若失。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三尾狐幻化成自己逝世多年的小姑的事实,却总是在思绪游离至狐牙嵌进喉间的那一刻,胆战心惊。  好歹,也是从鬼门关上爬上一遭的男人。    见二狗安然无恙,甚至比想象中过得还要滋润,林放心头一颗大石头总算着了地。优哉哉蹦到水壶旁倒了杯水,温水入喉,回头撞见轩漓站背后,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  你们降妖的怎么一个个比阿飘还渗人?    “你都不回家的吗?”轩漓扫过桌上的洗漱工具道。  林放回答得别扭:“噢,这儿反正也有地方住,不一定得回去。”  稍纵即逝的黯然和失望皆被轩漓看在眼中:“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吗?”  “……呃,一般般。”    细问才知道,林放爹妈在他初中时便闹掰分了家,夫妻本是同林鸟,既已恩断义绝,自然各自飞。林院长平日工作忙,私底下更抽不开身关心儿子。久而久之,父子关系形如房东与租客,纯有物质而疏于情感,这样的家不回也罢。    “你和你的家人呢?”林放问她,“你没和他们住一块吗?”  “没,我生下来就没妈,说是产后大出血死了。所以我爸眼里向来只有我哥,压根就没喜欢过我,毕竟呢,害死我妈的人是我。至于现在,我也不知道我爸在哪,应该——有三年多没见过了吧。”    人生几度离合悲欢,大起大落,仅用三言两语便一笔带过了。林放听得不是滋味,却又突然理解为何自己第一次见到她,其眼中尽是厌世乖张的神色。  至少这个世界在她看来,一点儿也不友好。    “后院里的小房间你就先住着吧,空着也是白空着。”  说着,轩漓抖了抖蒙灰的“鹭岛第一算”招牌,蹙眉躲开张牙舞爪的灰砾。还没来得及放下,手机又吱呦呦地唱了起来。  来电显示的是白吟风的大名。    不知白吟风和轩漓说了什么,后者全程只言简意赅道了个“嗯。”和一句“我知道了。”挂完电话,轩漓扭过握手机的手腕,算是挥手告别。  “有生意,出门一趟,你好好看店。”  林放嗳了声,恭送金主大驾离开。    六月的鹭岛好似一团烧不尽的业火,风雨一停,难得凉快大半天的温度又飞速蹿了回去。    林放又同镇宅宝般坐店一天,眼看到了下班的点,正准备关门大吉。忽然有位大学生模样的青年手拖行李箱,在店门外探头探脑的。见林放来,忙笑嘻嘻地迎上去问:  “兄弟啊,麻烦问下这里有没一位姓轩的漂亮姐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