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来无往的猫猫拳在听闻“双雄”两字的瞬间,戛然而止。 轩漓景杭几乎同时仰头,望向椅后站着的人。然而一眼望去,望见的不是面容轮廓,而是占据了大部分视线范围的……胸。 双雄啊…… 已经多少年没听人这么喊过了? 昔年横扫同期搭档的“沪学双雄”,如今一个苦于如何申请恢复原有学籍,另一个忙着研究怎么饲养和讨自家主子欢心。对于来者征求是否接受委托的消息,无动于衷。 温玲两手交叠于胸下方,显得那对36F的傲人双峰更加挺拔,事业线耐不住寂寞,钻出领口一大截。敲黑板,再次重申:“是私人委托哦,不是国安部的任务!” “既然是私人委托,何必劳烦温副组长亲自传达呢?” 景杭揶揄起人来不遗余力,气得温玲两鼻孔呼呼出气,脚一跺:“妈的,就不该帮你查那张鬼画符,什么和夜狼有关的姓陆的,过河拆桥!没!良!心!” 景杭:“……” 他的第一反应是,完了。 果然,墨镜下的眸光微微一敛,配合着轩漓下沉式的嘴角,形如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她一声不响地站起身,头颈微垂,似在沉思。旋即抬起头,同比自己略高几分的温玲面面相视:“关于什么的委托。” “找几样东西,这儿人多,详细的等一会上楼了再说。” 轩漓嗯了声,像是了然于心,又像是一概不知。动动手指飞快给林放发了条微信,让他办完事先找夏子期去,后将脑袋歪向景杭:“走呀。” 铲屎官微微一愣,不敢犹豫,忙跟着她走了。 一路上,温玲的抱怨和开闸泄出的洪水一样,没停下过。 “这尼玛,每年一到年赛就忙成狗,你说那群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着神经兮兮?大事小事都往情报组推——‘哎呀,我怕有人会盯上嘛,到时候年赛出乱子就不好啦……’明知有毛病自己改去啊!丢情报组干嘛?以为我们是机器人二十四小时待机连轴转啊?!” 景杭哼哼两声:“教你三句话:不知道,没做过,问领导。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得了吧,你出门找老婆一找找三年,屁股拍得倒是干净。”温玲六毫米宽的双眼皮往上一翻,瞪着玉珠般的大眼,“多少人找你找不到,全冲来情报组问我们!” “……” 景杭自知理亏,只得尬笑着赔些不是。温玲短发一撩,忽然挟住一言不发的轩漓,板着张“就算你找到也不给你”的脸,大步流星霍然往前! “还是漓妹妹可爱~”温玲贴着轩漓耳根子发出一声色气满满的“呲溜——”,就差没保住她啃上去,“又白、又软、又香,胸胸还大!舔舔舔——” 景杭:“……” 谁料轩漓竟是泰然自若:“还好吧,也没很大,和你一比就差远了。” 景杭:“…………” “没事~让温姐给你揉揉就大了。我和你说,揉胸的手法是有讲究的,不能胡乱揉。要像这样……那样……再这样那样……” 光说不够,温玲还要在轩漓含蓄的酥胸前隐隐演示一番。景杭简直没眼能看,摊手半遮住眼,心道:拜托你放开她!让我来好吗?!! 他忽然灵机一动:“今早见到季尧了吗?” 此话比水入硫酸反应得还激烈,滔滔不绝的言传身教当即叫停。温老师脑脖子一缩,两条上扬的粗眉硬是被人为折进了谷底,“啧”了声,问:“他人呢?” “不知道,大会结束后没和我们一起走。”景杭顺利扳回一城,“要我喊他来吗?” “别别别!可别……我才不想见他呢,那张老干部脸看着就膈应。咦呃,走走走……” 温玲一秒怂成乌龟蛋,拖着轩漓麻溜滚上楼,愣是不给景杭碰人的机会。 景少爷心里苦,可又有苦说不出,鼻涕眼泪什么的只能哗哗往肚里流。看着心肝窝在温玲身上黏黏糊糊有说有笑,满嘴咸味儿,头毛还是绿的。 上至十一楼,国安部特别处情报组。 温玲扬了扬胸前的工作牌,刷了门禁,在迎面而来“温姐好”的招呼声中,穿梭而过。当然,撇开那副前凸后翘、胸大腰细的绝色身材,更为人熟知的是其在国安部,单手过肩摔翻八个咸猪手的光荣战绩。 “喏,就这,进去吧。” 领着人进了小会议室,随手关门反锁。温玲没开灯,而是按下投影仪遥控上的启动键,幽光登时照得墙壁一片煞白。 轩漓刻意避开刺目的光,问:“就我们三个?” 温玲点头“嗯”了声,她便又问:“委托人不打算露面吗?” “等等。”温玲看了眼窗外,晃荡小一会,沉声道,“既然没外人,我就直说了。这次委托是萧景瑜代表萧家私底下提出来的。” ……萧景瑜? 承领玄武之力的北平萧家代家主,萧景瑜。 千百年来,四家间的关系一直是和而不亲、疏不至崩的状态。像景杭这般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五小时都想把人骗上户口本可谓极其罕见。至少对这一代的四家来说,萧家便是那不亲不远、充其量有些表面交集的存在。 确认自己没听错,轩漓突然嗤声一笑。猝不及防的笑声听得景杭心头一颤,转过关切且复杂的目光看着她。 轩漓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继而望向投影屏幕。 “咳咳,那我们就开始吧。” 温玲清了清嗓子,单刀直切主题:“大前天晚上,北新桥附近的锁龙井旁出现了一具中年男性尸体。四十六岁,北漂,边缘人。十年前离的婚,儿子归老婆,平时有醺酒倾向。被人发现的时候,半个屁股光着。无明显外伤,死于心脏骤停。这是案发现场的照片,给你们看看。” 演示笔的按钮轻轻回弹,屏幕上赫然出现数张呈不同角度拍摄的现场照片。由照片可见,尸体双眼呆滞,面色惊恐,倒地的姿势异常干脆。其身边,一口吊着粗链子的井就在尸体旁半米远处,几度入镜。 景杭微微眯眼,道:“他是怎么靠近锁龙井的?” “锁龙井上原先有座岳飞庙,建大华商场的时候给拆了,只剩下个这么个茅厕大小的破木屋。”温玲摊手,“萧家硬要说人家把破木屋当茅坑,想尿尿,结果被井里的声音给吓死了,谁知道呢?” 景杭仍是盯着那口锁龙井:“海眼里真的有龙吗?” “不知道,当年姚少师伏龙,距今都六百多年了。真有文字记载,应该去问萧家人。可事实上,就算你真跑去问萧景瑜,他也未必会告诉你。”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不知道、没做过、问领导。 “角落里那团黑乎乎的是什么?”景杭指着大屏幕又问。 “哦,你说这啊。”激光笔就着照片一点,在人看来无外乎一道白点没入一片黑暗中,“镇海灵石,听说过吗?萧景瑜想委托的就是这玩意。” 镇海灵石? 传说北京城地下有十二处海眼,每处海眼上都镇了块成吨重的灵石,此石由靠近地脉的矿层中挖出,吸纳天地精幽。乍看起来平淡无奇,实则蕴含了无穷的力量,方能镇守海眼百年千年。 可这镇海灵石和萧景瑜有什么关系? “京城有十二处海眼,理说该有十二块镇海灵石。可事实上,十二块灵石如今只剩下八块,还有四块,不见了——” 话音刚落,轩漓冷不丁一声:“被偷了?” “对呀,被偷了。”温玲亦是无奈,“一偷偷了四块。偷得滴水不漏,连情报组都没发现,还是萧景瑜和我说了才知道。这要是传出去,情报组的脸怕是要给丢尽了……” 轩漓沉思片刻,问道:“被偷的四块镇海灵石原来在哪?” “一个在玉泉山大庙、一个在北海、一个在崇文门外,还有一个在潭拓寺。” “都不是偏远的地方。”轩漓抬眼,面容微绷,“以情报的角度来说,要把这么大块头的家伙运出去,完全不走漏风声,可能吗?” 温玲思忖半晌,摇了摇头,顺带叹了口气。 三个人都不说话了,纷纷对着投影屏上的光屁股蛋发起了呆。 十二块镇海灵石有三分之一不翼而飞,意味着但凡暴雨,地下水位抬升,必将是场面顶之灾。 温玲单手扶桌,身体顺势前倾,将其深长的事业线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事关首都千万人的安危,萧家不想把事情弄大。但又碍于国安部在北新桥一案上的一再施压,比起迟早有一天事发东窗,不如先通过四家的层面私下解决更为妥当。” “具体委托的是什么内容?”轩漓双手交叠撑着下巴道。 “找到那四块灵石的下落,一网打尽,物归原主。” “酬劳呢?”轩漓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萧景瑜愿意开出什么样的筹码来聘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