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瓮榨成黄米酒,柴门挑出布青帘。
凡间村头的酒肆古朴而简陋,店内叫呼的酒鬼与门前玩耍的孩童却为其添了几分生机。
酒肆门前的古道,向西连着成片的田野,零星的村落,也向东连着似乎遥不可及的辰国都城。
远远的从村落里来了三个行人,正中的是一女子,一身布衣,腰间拴一酒葫芦,衣衫松垮,披着一头灰白的头发。
左侧一眉清目秀的乾道,头戴逍遥巾,白袜云履,穿一身交领斜襟的白袍,浑如仙人入凡,右侧一斯文有礼的青年,亦是俊美不凡,面如冠玉,一身蓝袍,手执折扇,世家大族出身的士子也未必有如此风度
此处村子偏僻的很,如此打扮的人几年也不见得有一个,因此,三人尚没走了这村子的一半,身后就远远缀了几个好奇的小孩。
这三人,正是闲渔子一行。
话说原先杨彦时诲向气头上的菅磐峡留了封信,寻着了闲渔子,准备往逍遥宗去。
但三人不敢走两宗间的传送阵,怕菅磐峡突然想起时诲来再抓他壮丁,干脆出了杠精派内门,御器往逍遥宗飞。
杠精派到逍遥宗路程很远,杨彦刚学会御器之法,时诲恐高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犯,二人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闲渔子的鼓励下,打着练御器的心思上的天。
诸多宗门并不是都建在一起的,四散在真元界各个角落,宗门宗域散修城之外,就都是凡间的地盘了。
杨彦原先踏上求仙之路前,就住在这附近的村落里,时常帮乡里干活,闲时习习武什么的。
而逍遥宗又不限制弟子与俗世交往,三人游到此处,索性停下来歇了歇。
没想到杨彦这脑子不大好使,忘了自己临走时卖了自己的住所,三人想找个落脚地休息下都难,便依闲渔子的提议到村口酒肆喝酒。
三人坐到酒肆里,周身的气质衬得酒肆的年久失修都成了古拙。
杨彦方坐下,就大刺刺的向店家喊道:“店家,来三碗酒!”
店家看他的目光瞬间不对了,两步上前,打量半天,迟疑道:“道…长,您…确定…”
店主:出家人喝什么酒啊!您祖师爷晓得不?
杨彦懵逼了半天,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时诲见状,猛戳杨彦腰。
杨彦传音道:“你干嘛?”
时诲指指杨彦的衣服,传音道:“道长。”
杨彦懵逼着传音:“啥意思?”
时诲道:“出家人,不可饮酒。”
闲渔子听得到二人的传音,也加了进去,道:“逍遥宗不出家呐。你想想摸鱼子,想想我,想想流波。要咱逍遥宗的守戒律,还不如挨个剃头自在。”
时诲恨铁不成钢的传音:“我说的就不是佛门,是道门!他穿的衣服跟乾道一般,这附近的道人估计都是出家的,火居的应该不多…对方也是好意…”
杨彦闻声,算是明白此人的意思了,忙解释道:“我是火居修行的,原先远游方外,如今还乡,与友人喝些酒,不违戒律。”
店主这才放下一颗心,去给三人上酒来。
此处是沈国的国都脚下,沈律规定,不可卖酒肉予出家人,否则一起挨板子
杨彦趁着酒还没上的功夫,问闲渔子道:“咸鱼师叔,你说我可如何办好?”
“我师父让我去跟着门里新入的弟子上课,非说我常识不够…可我这常识,哪儿不够了?”
“我真不想去上,上了也没啥用…你说我装个病成不?”
闲渔子沉默半天,道:“逍遥宗有一个健全的医峰,真元界有个特神的无亡医谷,摸鱼子更有一个齐全的丹药袋子,你选哪个?”
时诲附和道:“对,你是逍遥宗祖师爷的真传弟子,你觉得,逍遥宗可能短了你的药?”
杨彦还想挣扎一下,毕竟逍遥宗外门的课哪哪都好,就是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实践内容也要考…
他一个已经给高考摧残三年的娃子现在看见卷子就想吐。
闲渔子深沉道:“别挣扎了,这也是为了你好,多一项技能,多保全一点自己。摸鱼也不可能总护着你。
大不了,我也去旁听就是了,正好我没见过逍遥宗的课堂。”
闻声,二人皆惊,差点连传音都忘了。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