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3章(1 / 1)锦衣卫貌美如花首页

回去路上,顾沥对醉酒微醺的褚升说道:“夏公公从来只为宫里办事,上回已为董家的事破天荒来北镇抚司一趟,往后就没再轻易出来过,今儿个怎么就来赴宴了,二爷没想过其中蹊跷?”    褚升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戒指,笑眼看他。    顾沥心思活络,蛛丝马迹浮现脑海中,已有了一番答案,却久久不敢置信,喃喃道:“怪了,怪了,这事怪了!”    褚升不以为然道:“天地之大,还有父子相杀,兄妹□□的事,从前在诏狱你又不是没见过,怎么这回就像是失了魂儿一样?”    他这么说着,顾沥倒是想起了之前一桩案子,查到六部中有个官员贪污,顺杆儿爬,结果摸出他全家的丑闻,竟是他的一个小妾是他爹在外养的私生女,后来娶回家知道了真相,此人为杜绝一切后患,就将自己垂死的老娘毒死了,丁忧三年将风声掩盖过去,之后照样过日子,谁料小妾心生悔意,知道这是一个没心肝的忘八,暗暗搜集证据一齐交到北镇抚司。    这桩案子一出来,整个北镇抚司都震惊了,也知趣地把风声关在门内。    顾沥回道:“夏公公毕竟在皇上身边伺候,那样子的出身,却有这样的心思,难免令人唏嘘。”    褚升听了这话扭头盯住他,“这事你知我知,万万不可传出去。”    顾沥微笑道:“二爷还不信过我吗?”    说罢,褚升也笑了,“也是,若是连你也信不了,我该信谁去呢?”    却是说完这句,顾沥垂睫,他的目光闪了闪,终究没说什么。    最近朝上生了不少风波,主要是为两广总督徐茂才留任一事。此人是胡阁老门生,身系胡党,心胸狭窄,政绩并不显著,但巴结的功夫一流。    他虽不在京城,但私下一直对胡家父子孝敬不断。为继续留任两广总督,又花了大价钱,把胡闵哄好了,什么事都好说。    最后这事一成,胡闵袖中收入十万两白银,兴致冲冲,三天两头来找褚升喝酒。    两个姐儿抱着琵琶走进来,胡闵见她们皆是芙蓉面,桃花眼,脸上欢喜不尽,却又想及什么,瞬间了无兴趣,挥挥手让他们都下去了。    这一幕落入褚升眼里,怪道:“最近该吃素了?”    谁知胡闵凑近一笑,“非也非也,我是撞上宝了。”    褚升跟他相交多年,不知道他德行,政事都要排在女人后边儿,能让他这么兴奋的也只有女人了。不巧褚升正遇到情坎,这一下触动心思,头疼起来,揉了揉额角,“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胡闵还想挽留几句,却见他起身走远了,也就收回了话。    转眼他把高冲叫进来,“事儿办得如何?”    高冲笑道:“今晚之前,定令爷如愿以偿。”    胡闵满意,一想起那日街上遇见的绝色女子,腹下三存火烧撩撩,□□大旺,当下忍不住召了两个佳人进来,颠鸾倒凤,红浪掀被,权当先开开胃。    “二爷要先回衙署,还是回府?”马夫恭敬地问道。    褚升坐在轿内,掀了车帘往外一看,到了嘴边却又改换主意,“去花楼。”    午后蝉声聒噪,夏意漫漫无尽,姐妹俩一块儿吃瓜,到午后天色阴沉,伴着阵阵雷声,黑雨滚滚砸落。    姐妹二人不嫌这天气阴晦,各自叫丫鬟搬了张椅子落在门首,喁喁细语说了一会子话。    天气暗沉,光线也不甚明媚了,妙春扭过脸来说话时,耳垂上的一对珍珠坠子轻轻晃动,落在对面人的眼里,一下子被吸引住目光了。    秋岚笑道:“大小姐一双耳朵生得可真好看,我瞧着比兔子肉还白呢。”    妙春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妙瑜不让秋岚打趣儿,又扭头对妙春说道:“这丫头胆子素来大惯了,就爱取笑别人,姐姐可别见怪。”    妙春道:“秋岚跟了你这么多年,也同是伴着我长大,她又比我们小上几岁,我就拿她当妹妹一样。还是个孩子,又怎么会责怪呢。”    秋岚听了这话喜不自禁,露出得意的神情。    妙瑜笑看她一眼,“来年开春你就十五了,眨眼间就是大姑娘了,我可不能再把你拘在府里。”    秋岚羞脸嗔道:“还早呢,小姐现在提做什么?不说了,不说了,我去给您二位倒茶去!”说着蹬蹬蹬跑开了。    妙瑜拿她没办法,见妙春俏脸飞红,正是垂睫凝神,遐思万千之际,女儿家的羞怯和柔情俱表露在脸上。这阴雨蒙蒙的天气,最容易引起相思。    妙瑜知道她的心思,打趣道:“姐姐在想什么?”    妙春脸儿却更红了,“没想什么。”    妙瑜抿嘴浅笑,目光落在她耳垂上的坠子,”我还从未见姐姐戴过这坠子,可是近日新买的?“    妙春下意识摇摇头,又极快点点头。    妙瑜轻轻咦了声,“到底是您自己买的?还是别人费心思送的?”说罢抬眼看向她,“可是表哥送与你的?”    腾地一下妙春脸蛋开花,绯红如云,妙瑜凑近她,抚掌道:“真让我猜对了?真是表哥……”    妙春连忙捂住她的嘴,眼神慌乱无比,“好了,好了,不准提起他一个字。”    说罢又慢慢松开手。    妙瑜瞪大眼,“为何?”    妙春羞得直捏衣角,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妙瑜望着她这一副女儿家的神态,了然于心,便不再问了。却是在这阴雨绵绵的氛围下,忽而乐极生悲,前世梦靥不散。    一场阵雨过后,很快日落西山,天色愈发暗沉了。    妙瑜回到屋中,忽有些困倦,打发秋岚出去后,躺在凉席上瞌睡一会儿。睡到一半,鼻中渐渐充斥了一股柔媚的香味儿。    明明屋中没点盘香,一股蹊跷袭来,妙瑜难受地睁开了眼,眼皮子却是重极了,只开了一跳缝儿,就瞧见眼前一道模糊的人影,不知何时潜入了屋中,正俯身朝她凑过来。    刹那间妙瑜惊怒交迸,立即从榻上起身,却是手脚软麻掉了,险些跌落下去,这时就有一双灼烫的大掌稳稳拖住她的腰肢,又顺着腰侧往上摩挲,犹如一条黏腻阴冷的蟒蛇缠住了她,困得她动弹不得。    惊惶和疑惑席卷而来,妙瑜直瞪瞪地睁大眼,和男人四目相对,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儿,口中喃喃道:“果然是个绝色。”    可惜妙瑜还未来得挣扎,或问些什么,双眼一黑倏地晕过去了。    这事发生得猝不及防,又做得滴水不漏,竟无人察觉,一伙人光明正大地往后门溜走了,待开门出了巷子正要往街上走,迎面对上一个高大的男子,不由纷纷低头伪装起凶狠的面容。    杨蛮就见这一行人都是货郎打扮,后头还抬着一大箱子,不曾疑心,就牵着马和他们擦肩而过了,却才走了没几步,瞧见一件眼熟的东西。    拿起来仔细端详,是一支剔透的碧玉簪,猛然发觉只有妙瑜戴过,又联想刚才的一幕,顿时不得了。    杨蛮连忙折身回去,果真瞧见他们抬着箱子走在前头。那箱子沉甸甸的,在他们肩上扛着轻轻晃动,箱角上压出一角衣袂。    他看得心惊,也愈发肯定了心头想法,顿时要冲出去与他们干仗,却见他们一行人个个人高马大,魁梧凶狠,贸然上去定是不成的。    心头转了一转,越发冷静起来,悄悄跟在他们后头。    ……    此时天色已暮,一场雨过后,黄昏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不知道是什么花种,混着市井的热闹,孩童的哭闹,两三个妇人低低咕咕的交谈声,一股脑儿涌入醉香香的花楼。    前院袅袅婷婷的姐儿抱着琵琶弹,声音一直飘到了昏黄的包间,一夜宿醉,次日又整整睡了一天到现在醒来,褚升已是头疼欲裂,掀开被子走到窗边,吸了几口清气,又要捡起地上的衣服。这时一具柔软的身子掀起被子下地了,从后面将他轻轻抱住,“爷,起这么早做什么呀?”    不愧是江南女子,说话软软糯糯,仿佛在水里浸过一般,褚升身内莫名起了一股燥火,心头腾地冲起一点火气,回身将她手腕捏住,冷冷的道:“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褚升的口气态度皆差,漂亮的姐儿心中不悦,皱了一下眉头。褚升不耐烦地捏紧了她的手腕,喝道:“说不说!”    姐儿是一副极伶俐的性子,美目一转,又收起脾气,顺势靠倒在他胸膛上,娇娇笑道:“爷这么快就忘了昨晚上的快活事了?现在时辰还早,爷若是想要,烟儿什么手段都有,一定把爷伺候得醉仙欲死,今儿都离不了床。”    褚升却听了她这番话,脸色越来越差,但记忆愈发清晰了。昨晚上他来花楼买醉,老/鸨点了楼里功夫最好的姐儿来伺候他,褚升却是来借酒浇愁的,对女色根本没心思,竟和人糊涂孟浪了一夜,心下不觉懊恼厌恶,当下冷冷拂开这姐儿,“爷没空跟你扯淡,赶紧滚!”    姐儿脸□□变,却被褚升冷眼一瞪,后背顿时寒毛竖立,其实昨儿个褚升醉得厉害,事儿哪办得了?但她怕自己撒的谎被他识破,当场咽下了委屈,乖乖地捡起衣服出去了。    屋门一碰,褚升却是没心思穿衣服了,往桌上倒了杯水清清嗓子,眼儿扫向楼外,正是一片黄昏暮日的光彩。正是这纸醉金迷,繁华迷离的时刻,最能衬出一份悲凉。    褚升低头掐了掐眉心,很快出了花楼,正往北镇抚司走去,路上遥遥望见一伙人抬着轿子走来,轿旁紧跟着胡家府上的小厮徐七,褚升认得他们,原是不注意的,谁知徐七也认出了褚升,眼神晃了晃,连忙低头。    明显透着一股虚!    褚升大步流星上前,逮住徐七的衣领子,“好家伙,我有这么可怕吗,见到我就躲?”    猛地被人捉住,徐七脸上怒气欲发,一听这声儿耳熟,定睛一看,可不就是褚二爷,瞬间脸色一变,谄媚的笑道:“二爷是咱大爷的福星,哪能见了您躲啊,还不是当下要要紧事,实在耽搁不住,刚才不小心得罪二爷了,还请二爷见谅!”    “什么要紧事?”褚升一面说着,一面眼儿往轿内递去。轿帘低低垂着,遮得里头人严严实实,也不知道坐着个什么样子的人,但他也不傻,知道胡闵派徐七出来做什么,手上就缓缓将他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