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九章、寄纸遗香.1(1 / 1)苏文中的炮灰女首页

花落花开总属春,开时休羡落休嗔。  好知青草骷髅冢,就是红楼掩面人。    …………    宁和十六年冬,积雪覆阶。    愈近年关了,又逢这般恶劣的天气,那些朱门里的富贵子弟只顾吃喝玩乐,自然不知那贫民窟里的人日日为活命而绞尽脑汁。    而其中并不怎么出众的董家,自然也是揭不开锅了。    …………    “二婶,你不要卖我去窑子里,我可以干活的!”少女年约十一、二岁,身姿纤薄,却生得好容貌,此刻那点漆似的眸子里含着泪欲泣欲诉的模样,格外惹人怜惜。她眉目纤柔,连音色也是软绵绵娇糯糯的,便是如今这般绝望的哭喊着亦丝毫不觉难听,“二婶,求求你了,我去山里挖野菜回来好不好,求求你了。二叔答应我爹要照顾我的,你不要卖掉我,求你了。”    “嗤,就你二叔那个色鬼,怕是就等着两三年后呢!”按着少女肩头往前推的妇人嗤笑了一声,道,“与其等往后在家里多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不若现如今就将你卖些银钱,也好过全家都饿死,让你董家断了后!”    边说着,妇人边用力一推,仿若泄恨一般。    少女一个踉跄便摔了下去,她呜呜咽咽的瘫软在地上,任由妇人怎般拉扯也不曾动弹。妇人气急,抬起一脚便狠狠地踢在了少女身上,口中怒骂道,“真是个祸害!克死了你爹娘又在这儿勾引亲叔叔!不要脸的货色,让你去窑子里岂不是正合了你的意?在这儿又和我装什么!”    街上不时有人路过,有些还顿步观望了一会儿,大多却是见怪不怪的侧目瞥了一眼便匆匆离开了。可见在这人命如草芥的贫民窟里,卖女求生已是常事了。    两人在这儿闹得难看,却不见一方退让。    “呦,这女郎真是好颜色。”忽的,一位在路边看了半晌的女子出了声。她衣衫素淡,却是苏州新织的绸缎所制,让人一眼便能看出的好料子。同理,也贵的很。一寸苏锦一寸金,可见这女子身价不菲。她乌鬓如云,三千青丝被一支玉钗松松绾起。那玉也是上等的好玉,细腻无暇,见不着一分瑕疵,却不及那女子轻轻薄薄面纱上未曾遮掩住的肌肤半点儿。女子黛眉纤纤,青眸柔柔,衬得那淡冶的眉眼间添了一抹彻骨的风流韵态。她举着一柄绸面竹伞,纤细的翆碧竹节被她葱尖似的手指执着,两色相映,愈显妖态。她低着眸子去看少女,那眉眼间仿若含着笑,又似冷冷淡淡的一片,让人难以辨明。她问,“卖多少两银子?”    妇人自那女子开口后便向她投去了目光,此刻见她问价了,方才试探着问道,“小娘子是做甚营生的?要我家这姑娘有甚用处?”    “姐姐也甭管我是做什么的,给你的银两总不会比旁人给的少。”女子轻笑一声,弯着眸子向而二人徐徐走去,那妖妖娆娆的身姿,如同深山里的花妖幻化成了人形一般,步步都踏在心尖儿上似的,侵入骨髓的轻佻妩媚,“至于用处……这可不好说呢。”    “二十两银子,要不要?”妇人见这女子该是富贵的紧,便将原本定下的价钱翻了好几翻,“这丫头还是个处子,那一身的皮更是嫩的不像话,我轻轻掐一下都能红了一片去。她还生得一个好嗓子,哭起来连我都心软,若是姑娘好好调.教,那可是世间难得的尤物。”    “二婶,二婶你不要……”少女苍白无力的挣扎被妇人一脚踢的断了话音,只余哽咽。    “嗯?”女子轻哼了一声,低下身用指尖勾起了少女尖尖的下巴,道,“说句话听听。”    少女不愿出声,妇人又是狠踹了一脚。这一脚正中后心,引得少女惨叫一声,疼的浑身发软。    “她不说便算了,下那狠手作甚。”女子也不强求,娉娉袅袅的起了身。她拿出一锭银元宝,用纤纤细细的手指把玩着,“十两,人我就带走了。姐姐你也莫贪心,这女郎便是被你带去了青楼,也不过是五、六两的价。”    “这……”妇人先是一慌,知晓自己碰上了个懂行的,便也不多做纠缠,没一会儿便接过了女子手中的银子,应声道,“成,就十两。”    见妇人同少女交待几句便匆匆离去了,女子不由嗤笑一声,再度低下了身。她轻轻抚着还在哽咽的少女,说着安慰的话,语气却是无尽凉薄,“哭甚,总归有个去处,不至于横死街头不是?”    细细密密下着的雪大了些许,在融化后浸湿了少女单薄的衣裳,女子便将竹伞往少女那儿倾斜了点。她眯着眸子感受着轻飘飘落在自己面上的寒雪,眉目间浅浅浮着的笑意略显虚假,“这世上啊,便是如此,从不对弱者怜悯或仁慈,你得习惯才行。”    …………    如今是卫国宁和十六年冬,天降大雪,不知晓饿死了多少贫穷人家。无奈世道如此,便是高门大户里的公子、千金再过悲秋伤月,也不过是吃着龙肝凤髓、用着西赆南琛,赋几首酸词罢了。    天下太平,已是百多年不起战事。这般,便让那些子世家愈发猖獗了。饱暖思淫.欲,近几十年戏子当道,各家各户无不听戏曲的,甚至皇亲国戚亦是痴迷此道。更甚者,竟是在家中养了戏班子,以供玩乐。    若说几十年前这戏曲还是风雅之事,到了这几十年后,却全然成了风月之事了。    也有些顽固不化、不愿与那些权贵同流合污、变相狎妓的卫道士,格外抵触这些戏子,言其污秽不堪。    此篇故事,便是在这风流又轻佻的年头缓缓展开的。    这是一篇种田空间文,女主为天.朝女子,却在某次意外后成为了某个贫困农户纪家的幺女,名暄妍。此女貌如惊鸿,又聪慧近妖,与父母双亡、又被婶子买入风流场的寄体不同,她虽然也是父母双亡,却有着待她如亲子一般的叔婶。    她另有堂哥与亲哥护着,又有亲弟弟慰藉贴心,如今更是有了名曰与仙人有缘而得其所赠的芥子空间,愈发如鱼得水了。    与其他种田文女主的套路一般无二,纪暄妍凭借着与旁人相异的菜肴在镇上赚得了银两。后,又凭借着芥子空间而大肆种植药材与反季蔬果而让家中蒸蒸日上。    她不仅具有经商的头脑,桃花运更是极好。    天下第一楼的楼主、江南第一才子、百年世家的贵公子,都为她深深倾心。    而男主则是卫国君王的同胞御弟卫子衿,温和有礼,文武双全。另又容貌俊秀,着实让京都众多千金爱慕不已。    此为主线。    寄体却并非农家女子。她的母亲是别国代代败落、爵位已无的王侯之女,她的父亲是才华横溢的文科状元,也是书院的先生。两人恩爱不疑、情深难改。可那都是十年多以前的事了。    现如今,寄体只是个签了卖身契、在官府入了贱籍的下九流之辈,形同牲畜。    …………    待青宁醒来,面对的便是这般局面了。    她挣扎着起了身,在房中的铜镜前细细抚着寄体的眉眼,微叹。    古有诗曰:南国女子肤如玉,莲履云鬟一捻腰。    寄体的母亲便是南国人。    可她自幼便父母双亡,而后更是被叔婶欺侮。约到了豆蔻年华,又被卖入梨园做了戏子,在官府自董家除去了籍贯、改了姓名。她自此之后身无所依,甚至连死了也不可立碑、更不可入祖坟,只得一卷草席扔进乱葬岗,任由野犬啃噬充饥。    她甚爱卫子衿。    可却落得个不知廉耻的骂名,更是被污蔑身患杨柳病。她终究还是熬不下去了,在京都的护城河旁举身投下,以证清白。    这时,纪暄妍已换了个人,而青宁也无路可退了。她只得且走且看。    门外忽的传来了极轻的脚步声,青宁便又转身坐在了床沿,抿着唇角低垂了眸子。    “吱呀”……    轻响一声,木门便被推了开来。依旧是那个衣衫素淡的女子。    她名为姚琢之,是这个姚家班的班主。    姚家班在这卫国,算是极为出名了。而姚琢之的一台戏,更是千金难求。    她逆着光立在门口,眉目不清。她见青宁只是愣怔的坐在那里,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倒也不怒,只是道,“丫头,你在董家的籍贯已经撤了。”    “哎,哭什么。”女子抬履进了门内,拿出帕子轻轻沾去了那还尚温热着的泪珠。她音色柔和娇软,语气却仍旧是凉的,远胜冰霜的凉,“若是伤了眼睛,将来后悔的也是你自个儿。已经无人疼惜于你了,莫非你自个儿还要再去作践不成?”    “戏子和妓子,有何区别?”青宁见好就收,除却那还泛着红的眼眶,眸子里已是不存湿意了。她低垂着鸦色的长睫,遮掩了眸底的思量与幽深。她嗓音略哑,少了一分清甜,却仍旧是软绵绵娇糯糯的,“我不想去伺候人。”    “可你得认命。”女子莞尔轻笑,“戏子和妓子无甚差别,可你与妓子有。孩子,你今年多大?”    青宁便乖巧的答,“十一了。”    “五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却也足够你适应我姚家班的日子了。孩子,记住,往后你便是我姚家班的姚素履了。”她抚着青宁的发丝,动作温柔,“与其死的不明不白,不如让自个儿成为人上人,过得精彩绝伦。往后啊,寻个机会脱了贱籍,凭着血汗钱吃好喝好,便解脱了。”    “这样?”青宁知晓她在哄骗自己,也只是让自己有个盼头,便轻声反问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了。    …………    次日清早,青宁便被喊了起来,同班中的其他少年人一同去学戏。    教习的并非是姚琢之,而是另一位眉目如画的女子。她通身贵气,年约二十多岁,倒不像是戏班子里的人,而像是住在深宅大院里的贵女。    她并不多话,淡着眸子看了一圈,就将青宁点了出来。无他,只因青宁面生。    “下个腰看看。”她吩咐道。    青宁便照做。动作虽略显生涩,却也不显艰难,还算流畅。    “唔,身子板倒是挺软。”女子点了点头,又道,“走几步。”    青宁再度照做。    可她还没走几步,女子便蹙着眉心让她停下了。女子打量了青宁一会儿,问,“怎么进来的?”    “家里太穷,被卖进来了。”    见青宁说的坦然,女子显而易见的愣了一愣。再度,便明了了。她道,“好好练,别浪费了你这身子。行了,回去站着吧。”    “谢谢您。”青宁应了一声。    而之后,便是枯燥乏味的基本功了。    直至这时,青宁才知晓这女子有多严厉,一个错失,手中的藤条便落了下来,疼的人眼眶发红。    单这半天下来,青宁的腿上与背上,便添了几十道红痕。    天暗,这些年岁不大的孩子刚歇下来填了腹,还未过多久,便去挨个捧起了一碗深褐色的药汁,往嘴里灌去。    “这是什么?”青宁捧着药碗,不解的很,便问了一声。    “润嗓子的,也治伤。”一个少女出了声,清丽可人的音色仿若出谷黄莺。她睁着清澈的眸子,朝青宁解释道,“用处很大的,就是太苦了。”    青宁便对她笑,道了声谢。    紧接着,借着药效,他们就得去继续拉筋、伸展韧带。而后再依着此刻的燥热去用凉水净身,以此来让肌肤细腻柔嫩。    至此。约到二更将过了,那些少年人方才得以歇下。    临回房了,青宁才晓得,她是与旁人住在一处的,只是白日里另一人不在,她也未曾问过罢了。    那是个少年。    年仅十岁的少年。    他凶得很,在床沿边上嗅了一下,便将青宁白日里用过的被褥、枕头给扔在了地上,道,“你睡地上。”    这少年生得好模样,又肌似冰玉,此刻便是这般不讨人喜欢的模样,也难以让人生气。而青宁虽有些诧异,却也不会去和他计较。她瞥了眼青石砖,只问道,“若是病了,药钱你付么?”    “不许你睡我的床。”少年眉尖轻蹙,一字一顿。    青宁忍俊不禁,“我若是睡了呢?”    “那我就在你睡着后将你踢下去!”少年被青宁的笑惹火了,恼怒的瞪向她,“不许睡!”    “为什么?”青宁不解的看他,“我让你不开心了吗?”    少年一愣,该是从未有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他过了许久,才道,“反正不许,就是不许!”    点点头,青宁便不出声了。她自行去收拾了被褥,将它在地上铺好。    …………    入夜,青宁总觉胸口发闷,或是白日里寄体二婶的那一脚着实太重,伤到内里了。一阵咳意涌来,青宁便是再忍,终究还是漏了几声出来。    尽管再压低了咳声,却仍旧是吵醒少年了。    他在床上坐起了身,因少年只着着亵衣,又单薄清瘦,此刻脖颈、腰身那柔美的弧度便在月华下显了出来,竟是比少女还要窈窕些一般,让青宁不由侧目。她想,或是少年人的身姿皆是这样的雌雄莫辨,撩得人心尖儿发痒。她一面胡思乱想着,一面又想起了旁个。    又是一声轻咳,青宁哑着嗓子低道,“抱歉,吵醒你了。”    “真是娇气,在地上半刻便咳成这样。”少年不开心蹙着眉,过了一会儿,才别别扭扭的道,“抱着被子上来。”    “诶?”青宁一愣,随即便笑了,“那谢谢你?”    少年没应声,直至青宁将被褥捋好,准备上榻了,他才道,“不许碰到我。”    青宁又笑,却答应的干脆。    她虽是不知晓,可寄体却是知晓这少年是谁的。    他姓白,名卿,是个父不详的孩子。他的娘亲是姚琢之。    可白卿却将卫子衿藏在了心里。    卫朝多戏子,也有众多纨绔在家中养了几个貌美听话的戏子。他们自然也是男女不忌的。    深宅大户里尚且如此,更别说这儿了。而白卿自幼长于戏院,了解与见过的污秽并不少。这般,他对干净、温和的卫子衿倾了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了。    他的下场并不好。    世人只道天妒红颜,殊不知蓝颜倾国。无奈便是白卿再过惊才绝艳,也不过被人骂作是下贱的优伶罢了。    —————时间流逝分界线—————    日日去重复的去做一件相同的事,哪怕那件事在开始再过有趣,几个月过后也只余下乏味了,更何况学戏真的是极难。    白卿却是极有耐心,即便再过辛苦,也不曾怠慢一丝一毫。    这才让青宁明了,为何面前这个任性、又娇纵的少年竟能在几年后成为名传远国的梨园大家。    他的念白、戏词皆是流畅而含有韵味,那腔调该是青宁怎么学也比拟不了的。可他却极其寡言少语,一日下来都不见得能说几句话,但凡开口,便能气的人恨不能揍他一顿。    不巧,今日他开口了。    并且很让青宁幸灾乐祸的,他挨揍了。笑话他归笑话他,毕竟是同窗共榻的少年人,真看见他被欺负时,青宁还是去护着他了。    虽不曾发生两人一同被群殴的惨案,可也是够呛。幸而青宁并不在乎脸面,在这场以少战多的斗争中取得了胜利。代价是她的额角被石棱划破了,而后让余下的少年吓着了,三三两两的退出了战局。    尽管她胜之不武,可总归占了上风不是?    …………    “真是胆子大的很!不晓得戏子就凭着脸过活?若是毁了容貌,那真是求死无门了!”前来为青宁上药的女子寒着脸,一面将药膏细细抹在青宁的伤口上,一面用讽刺的语气说道,“现在的戏子啊,可真是比十几年前要好了太多。往常是日日苦练,如今只需护好了这眉眼,便可名传天下了。”    那女子的动作并不轻柔,药膏又冰凉的很,让青宁疼的蹙起了眉心。她不曾顶嘴,只低垂着眼睫,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    见她如此,女子说了没几句,便也不说了。    “行了。”女子抹匀了药膏,便懒懒散散的起了身,虽是不耐的紧,却仍旧对青宁嘱咐道,“这几日别让伤口沾到水,勤换药膏,可晓得了?”    “素履记住了。”青宁便应了声。    “班主罚你的,别忘了。”女子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就转身走了,只余下渐渐轻了的话音,“这罚得真够重的,小心别伤着筋骨,那可就够你受的了。”    “我替她受罚。”    青宁还未曾来得及应声,就听见有人这么说。她循声望去,却在门口看见了白卿。十岁的少年真是矮得不行,又单单薄薄的,此刻掷地有声般的说着话,却还真有些气势。    “呦,这不是小衣儿么。”女子的步履一顿,继而倚在了门框上。她先是打量了下白卿,又瞥了下青宁,笑着道,“可别介,若是罚旁个也不过是身上疼几天。若是罚你,那可真是去了半条命。你又何必遭这个罪呢。”    “与你无关。”白卿一句话堵了回去,“遭罪也是我遭,难受不到你身上。”    女子顿时便敛了笑,轻哼了一声,道,“怨不得旁个要揍你,这说起话来,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嘟嘟囔囔了几句,女子便离开了。白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不曾再说什么,只静静走到了青宁身旁,低声问道,“喂,你的伤怎么样啊?”    “我说不疼你信吗?”青宁见他无精打采的,便对他弯着眸子,“伤的不重,别不开心了。”    “怎么会不重,你的衣裳都染上了好多血。”白卿眉心紧锁,嫣红的唇瓣也被他抿的泛白。他语气恼闷,略显急促,“梦姨说的并无错处,如今戏子便是依仗这张脸,若是你的额角多了一条疤,脂粉又掩盖不住,届时你该如何?莫不成要学那些妓子……”    他忽的顿住,见青宁也不说话,便有些慌。过了半晌,白卿才微启了唇瓣,低声道,“对不起……我并非……并非在轻慢你……”    “我是……是……”他又顿住了,或是解释不出来,过了半晌,只是再度道,“对不起。”    话毕,他便仿若逃一般转身离开了,让青宁连出声喊他都来不及。    这夜,他直至五更才回。    “怎么回这么晚,明日你……”    青宁的声音在看见白卿狼狈的模样后戛然而止。    “你……你这是去替我受罚了?”    白卿没说话。    “你之前刚歇下,就又去连着练三个时辰的基本功,你疯了?”青宁下榻去扶他,可刚碰到胳膊,白卿就蹙了眉尖。    “疼。”他这么道。    “我去拿活血膏。”青宁披着衣裳便起了身,自柜里拿出了一个瓷盒,递给白卿,道,“我从井里打盆水来,你先坐一会儿。”    他愣住。    —————时间流逝分界线—————    一恍三年。    京都中自前年便多出个【锦绣楼】,楼中繁华绝伦,既有珍馐美馔,也有玉箫金琯。    据传,东家是一位绝色女子,与诸国轻俊子皆有交好,称之纪姑娘。    而姚家班素字辈的姚素履,却仍旧是个名不经传的戏子,甚至三年来不曾出后院一步。可谓是养在深闺人未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