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给种了痘？医官们纳闷不解，也只能按照北燕大夫的吩咐，照看这些人。

几天内，没有异常，有两三人轻微发热。喝了些药，饮食调养着，很快就恢复了。北燕大夫检查之后，禀告高使节。高使节按照顾青预先的交待，示意二皇子实验可以开始了。

北燕士兵秘密把几个已得病的天花患者押送进来，混入死囚和重犯两处人群中，双方都仔细观察发生的情况。

二十余天后，二皇子收到了实验的结果：重犯区的天花患者已经病重垂死，重犯们起先恐惧不已，但眼见这些日子下来，自己却安然无恙，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他们这时也明白了，这必与初来时北燕人对他们的举动有关系。

据看管在庄子外面的士兵说，重犯们知道自己性命无忧，又有可能走出大牢，哪怕是流放到荒僻之处做苦工呢，也能看见一线光明，因此，各个都安心定神，乖乖呆着，不敢越雷池一步，比良民还良民！

再看那死囚们，却是哀鸿一片。二十几个死囚，一大半已经染上了天花。死了六七人，尸体被抬出去，在荒野外火化。余下的，在往死路上赶，快一点或慢一些。兵士们都不敢离他们近，好在这些人，也没什么力气了，不然，将死之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听到传讯，二皇子心头大震。为了父皇交付给他的任务，他下了决心，不顾随从的劝阻，咬牙亲自带了人，前来查看。进庄子前，北燕大夫给了他们一行人每人发了一个称为口罩的东西。

二皇子仔细看了看这从未见过的物事，很简单，中间是长方形的，用几层棉布紧密缝在一起，两边各自缝了两条布带。二皇子按照北燕大夫所介绍的，把布带系在耳朵上，中间的那块棉布就挂在了嘴上。试了一下，虽有点闷气但还能接受，不至于喘不过气来。

北燕大夫见他们有些别扭的样子，忙向他们解释，这口罩千万不要摘下。这东西虽看着不起眼，但能隔绝病毒传播。他们在先前救治天花病人时用过的，好像确实有用处。

什么叫病毒？北燕大夫一时也说不清楚，反正上头是这么嘱咐的，他们就照着做呗！有用处不就行了吗！

这主意是谁想出来的？二皇子赞叹道，简单得很，略会些女红的女子都能做出来。如果有用，可以回到中周就大力普及！马上，二皇子从北燕大夫口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顾青顾小姐。又是那个女子？二皇子心头默念着，对顾青更加刮目相看。

北燕大夫带上口罩，又用布裹紧了头脸，手上又套上手套。嗯，这也是个新奇东西！好吧，又是顾青指点着做出来的。据说更好的是用羊皮和兔毛做出的，带在手上，冬日里能保持双手温暖，在北方的冬天，是最实用的。而且，价钱也不贵，做法也简单。听说，南宫王爷就组织了人手做了一大批出来，除了在铺子里发卖，下属带兵的军官一人也赏赐了一付，是个好东西。民间百姓看在眼里，也拿着便宜的材料照着做了，自家用很实惠。

二皇子和随从们站得远远地，看着北燕大夫们把已经发病的人和看起来还健康的隔绝开来，把他们的衣服放进滚水里煮沸，在他们的住处到处喷洒石灰水，说用来消毒二皇子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中周的医官，那医官也不解地摇头，二皇子冷哼一声，医官惶恐地擦擦额头的汗。

等他们忙完，歇息时，中周医官立刻就赶去套话。于是，他们又被灌了一脑子的医药知识：细菌、传染、病毒头昏脑涨之余，心中更有一种凛然之感。这些，他们从未听过啊！可听起来，还好有道理！

又呆了些时日，余下的死囚因及时隔绝开来、消毒、医治，数管齐下，有一小半居然保住了性命。而那些重犯们活得吃得香，睡得好，半点不受瘟疫侵害。伙食不错，那些家伙个个脸色红润，居然还长胖了！简直是神迹一般，中周人炸开了锅，议论纷纷，兴奋难言！

其间，二皇子多次忍不住想派人暗中打探北燕人的秘密，但思之再三，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不能因小失大，北燕人定然会料到他们的想法，岂能不加防范？万一偷鸡不成蚀把米，会结下仇怨的。他可不能效法老三那个蠢货，背上这口锅！

为今之计，只有诚心求教于那个能驯服天花让人悚然色变的瘟疫的奇女子了！二皇子目光炯炯地望着中周的方向，想着日后若能成功，自己会得到多少的感激，这是多大的功德啊顿时，壮怀激烈，浮想翩翩

他满心感叹，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笼络住顾青！抓住这天赐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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