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上，这样的事，与安皇后的意见并不重要。

不论安皇后说什么，她也是改变不了皇帝的想法。顾昭蘅不明白皇帝的为人，可安皇后却是一清二楚的。

那的确是个明君，他励精图治，大梁在他的手里更加繁华，天下百姓安居乐业。

可君无戏言，这句话却也不是说着好玩的。倘若皇帝当真不肯，那便再难有转圜的余地。

顾昭蘅只瞧着安皇后的神色，便知道她叫自家母后为难了。

“母后只能在你父皇想要替和蓉指婚时，拦下一二。好在和蓉的性子，陛下也是清楚的，她自己若不肯点头，陛下也不会为难她。”

可安皇后却没说完。

这一两年里，皇帝自然是会依着顾和蓉的性子来，可是日子久了，她的妹妹们一个个的定下婚约后，顾和蓉再是不愿意，皇帝也不会由着她来了。

顾昭蘅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可于她而言，分明是自家母后要更重要一些。安皇后肯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因着不忍心拒绝她的缘故了。

且分明是顾昭蘅自己想要来帮着她皇长姐的，怎能直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脱给安皇后？顾昭蘅是不愿意的。

她是因着前世之事，想要改变顾和蓉的命运，也是想要改变她自己与钟远琛的命运，那必然是要她来承担一切，不该是由安皇后替她打先锋。

顾昭蘅点点头，“母后肯做这些，已经是待女儿很是纵容了。”

安皇后叹了口气，深知顾昭蘅的性子是不会轻易改变，“我还道你同和蓉怕是没缘分做那交心的姐妹，原来还曾可惜过你们二人的性子。如今看，是我想错了。”

不论这两人年幼时是如何争吵不休、针尖对麦芒一般的相处着，依着她们那相似的脾性，只要有了个缓和的余地，就一定会相处的极好。

顾昭蘅一愣，随即又弯了弯唇角，这话倒是也没说错。

她与顾和蓉如今的关系很是奇特，说她们姐妹情深，那是远远够不到的。可若换句话来说，有许多事，顾和蓉只会对着顾昭蘅提起，顾昭蘅亦然。

她们仿佛很是相信彼此。

“可惜，我怕是帮不到皇长姐什么的。”顾昭蘅感叹了一声。

安皇后眉眼温和，没有劝阻顾昭蘅，反而是宽慰她道：“在这件事儿上，你对和蓉的支持，于她而言已经是足够重要了。”

顾和蓉与辛垣的那点子事儿，一旦为人所知，而顾和蓉又着实不愿放弃辛垣，她便走在了疼宠着她长大的一切的对立面上。

这样的时刻，哪怕是一点点的来自亲人的支持，都是弥足珍贵的。

顾昭蘅摇头晃脑的叹气，“那也得皇长姐真把女儿当成妹妹看才好呢。”

安皇后笑着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你呀你呀，何曾又是将和蓉当成长姐一般来尊重了？”

“母后，皇长姐分明还不如我稳重呢。”顾昭蘅据理力争，“若是什么都听她的，那才要坏事了。”

“亏得是和蓉不在，听不着你的这番歪理邪说，若不然依着和蓉的性子，怕是又要同你闹个天翻地覆了。”安皇后心有余悸般的说道。

两个炮仗性子的姑娘争吵起来，简直是能把正阳宫给掀翻，一想起来那场景，她便觉得头疼。

顾昭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