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神侯摆摆手,令四名狱卒退了下去。
“是。”
神侯颇有些兴味的看着他,道:“本侯倒想看看……欢都头牌的手段,到底有多厉害。”
“四天前酉时,你在做什么?”
“草民在自己房内休息。”
神侯自然是不信他,问道:“哦?只有你一人?”
“是,只我一人。”
“因何一人独处?”
彦行秋闻言一愣,怔了半晌后,道:“身体不适。”
“那么酉时三刻,为何又见了林中宣?”
“林大人身份尊贵,草民低微,不敢不见。”
“可本侯手下却查问到,你此前曾推拒过他……三次。因何改变心意?”神侯正色道。
“林大人性情执拗易怒,我若再推拒不见,闹将起来大家都难看……”彦行秋轻施一礼,声音依旧恭谨而平和,只是低下的脸却瞬间变色。
“……林中宣对你做了什么?”神侯淡淡然道。
彦行秋闻言一呆,沉吟了片刻后一咬牙,低下头不发一语。
神侯不屑的挑起了眉。“看来,本侯让你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
“呵,那神侯大人又何必明知故问,”眉头轻锁,略有些犹豫的说道。“想来,莫不是大人也对那种事饶有兴致……烧情疤、情丝绕、丹穴游龙、点天灯……”少年见其他人均已退去,微笑着拉开了自己的衣服。轻挑眉眼上眉梢带着丝丝春情媚态,跨坐在端坐于轮椅上人的腿上,抬手轻抚上他的胸口,笑的媚眼如丝:“我欢都的奇术数不胜数。……不知大人想问的是哪一个?还是说……大人要草民当面……”
神侯毫无的清冷目光,突然一凛,在少年惊讶中抓紧他的手,神情一冷道:“原来如此,原来你是,来杀我的。”
“呵呵呵…大人,你不该让我近身的……”电光石火间,少年手指快速点在神侯的几处重要穴位上,神侯一声闷哼,鲜血由口中喷涌而出。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神侯煞白着脸瞪视向少年。
少年淡笑道:“我只是解开你身上制约蛊毒的穴位。”
茶杯摔落在地的脆响声惊动了守候在外的侍卫,四名侍卫拔刀冲入牢房:“保护大人!”
少年对着神侯的脸俯下身去,两唇即将相贴的瞬间,被突然横在掌心阻隔。
“你做什么?”神侯冷冷喝止,众人也看愣了。
“别紧张,大人。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只是来证明……我的血,能遏制您的毒呢。”神侯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即感觉后脑被手掌把住,那形状姣好的唇瓣猝不及防贴了过来,一个温凉伴随着浓重血腥味的甜美在胸口激荡开来。
在场其余人皆呆愣当场。
须弥后,被强吻的人脸色数遍,呛咳一声,握紧面前少年的衣襟质问道:“你的血……怎会有抑制寒毒之效?!”
“我是……谁?”彦行秋轻歪头,捧起他的脸呵呵笑道:“我只是一个想活下去的人。”
少年话语还未说完,两名侍卫猛力的反剪住他的手臂,然后将他整个身子牢牢压制在地。
“无妨,让你们查的东西查清楚了吗?”神侯懒懒的摆了摆手。
侍卫在怀中拿出一份信件递给神侯道:“是!卑职按大人吩咐,将犯人房中红烛送药局分辨。医士称,红烛内融有罕见花粉,体质特异者吸入……轻则咳喘不平,呼吸困难,重则气道闭塞、窒息而亡。而且林中宣的儿子也对这花粉有反应,应该是林家人的通病……”
被压制的人轻笑着,笑声渐渐幽冷:“呵…神侯大人查案果然细致。只是……大人可知,草民从三年前便开始使用此种红烛?每月采买,账簿上记得分明。难道草民从三年前便预谋要杀害林大人了吗?”
神侯冷冷道:“哼,巧言令色!”
被重新粗鲁压制在地的人低吼出声道:“花粉无毒,林大人的死实属意外。草民冤枉,请大人明察!”
“放肆!”神侯一掌拍在轮椅扶手上,怒道:“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容不得你在此矫饰雌黄!进了神捕门的大狱……冤不冤,本侯说了算。”按动轮椅扶手机关转过身去,神侯冷声道:“来人,送他去水牢清醒清醒。”
“是!”
侍卫将彦秋行用力推入寒气刺骨的水牢中,恶狠狠道:“这水牢里的水取自天然寒泉,冻上一晚你便知晓厉害了。不知死活的小子!看你嘴硬到何时!”
一句极低的颤声,彦行秋长舒了口气,闭上眼,挂在长睫上的冰霜融化低落下来,咬了咬牙眼中煞气肆意,道:“我……我一定……会……会、会活下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当年的血债,我要你们全部还来!”
夜色朦胧,空无一人的后院中左煜轻睥眼,对身后道:“我已经屏退左右,请您出来吧。”
一名身穿宫仆装的人手中拿着一个瓷瓶,恭敬道:“小的见过神侯大人。今日是月中,主子命小的来给大人送药。主子还让小的给您捎一个口信。”
“请说。”左煜道。
“主子嘱咐:如今局势紧张,多得是人对咱家的位置虎视眈眈。你可要仔细莫着了道。”
左煜轻咳一声,将一锭元宝递给对方道:“咳咳咳……是。还有劳代我向义父问好。”
宫仆接过元宝呵呵笑道:“不劳烦不劳烦,大人保重身体。”
左煜看了眼走远的宫仆,敛去眼中轻蔑的情绪,控制着轮椅来到书房将瓷瓶放入秘格中,叹口气对虚空中道:“进来吧。”
一名暗卫递给一份卷宗,恭谨禀报道:“大人,这是您要的档案。”
将卷宗打开仔细翻看着林中宣的生平,回忆起白天牢房中少年所说的话语,握紧手中卷宗眼中思绪万千。
水牢前,冰寒水池中的人体内蔓延的寒气,让他不能自抑的颤栗。只见他一身白衣,皮肤雪白,紫色的眼眸,红唇轻微的颤动。抬起头看向水牢外的人微弱颤抖的声音传来:“大人……你来看我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把我扔在这……”
“本侯来问你最后一次。林中宣是不是你杀的?”
这次倔强地人低垂眼睫下敛去所有神情,淡淡道:“没错,他……是我杀的。”
“……为何杀人?”
“因为他该死。家父早逝,家母独立抚养我成人。那林中宣觊觎家母美色,多番骚扰,屡次不能得手。他恼羞成怒,以家父之死诬陷家母弑夫。家母被处以极刑,而我沦为罪籍堕入风尘。在欢都多年……我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彦行秋依旧镇静的开口,只是双手已控制不住的捏出青白的色泽。
左煜叹道:“你并未留下犯案的死证,本侯原本难以将你定罪。为何如今突然改口?”
彦行秋眼中媚眼如丝道:“因为大人你啊……”
“哼!”左煜不屑的挑起了眉。“风尘低俗,满口胡言,真是贱性不改!”控制轮椅转身不再理会水牢中巧言令色的人:“你既不愿说实话,便继续享受水牢的滋味吧。”
“大人您就一点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神侯大人,我”彦行秋话语还未说完,如蛇窜出的长鞭竟紧缠在彦行秋白皙纤细的脖子,狭长眼瞳一紧道:“说,你都知道什么。”
新的出现就是咱们的神侯大人和小行秋,他们自己之间会发生怎么样的爱恨情仇,左煜的身世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