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
丁凡沉了口气。
站在门口的白九霄却幽幽道:“快慢都无妨,反正那个人应该都不会再回来了。”
他说的很有道理,既然行踪败露,只剩这样一个破包袱在这里,那个人当然不会再回来。
等到他们几人从楼上下来,陆陆续续的走到了门口,江轻鸿却又折了回来。
“掌柜,店里可还有房间。”
见江轻鸿面容和善,丁凡又对其客气有加,店主知其身份不简单,忙笑道:“上房还是有的,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在下是无处落脚,想顺便在此投宿。对了,方才我见那位银衣客人隔壁的房间是空着的,如果方便的话就那间吧。”
“方便,没什么不方便的,公子随时过来,房间一定给您留着。”
店主笑容满面,答应的痛快,不待他开口,白九霄又掏出钱袋,留了一锭银子在桌上作为定钱。
等他从店里走出来,丁凡客气道:“江兄何必住在这里,若是不嫌弃,尽可同姬老板一并,也到舍下暂住就是了。”
江轻鸿微笑道:“还是算了,在下与苏家关系亲近,若是公然在丁府进进出出,只怕为丁兄带来麻烦。”
丁凡却笑了笑。
“看来江兄最近与苏大少爷走得也不算亲近,否则就该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了。”
“哦?有何不同。”
对于江轻鸿的问话,丁凡笑而不语,只道:“既然人已不在,在下还有门中烦务累身,就先在此别过,只盼改日再会。”
他着重强调了“改日”二字,江轻鸿不知是何缘故,等到丁凡带着双拳门的手下浩浩荡荡离开。他才发现白九霄竟没有走,而且就坐在对面口门的石阶上。
阳光正好,江轻鸿仰起头,天空中恰有一阵雁鸣而过,片羽未留。他也走了过去,撩衣就在石阶上一坐。
“白兄今日好得空,洛姑娘可是好些了。”
“她嘛,还是病病殃殃的老样子,这次还没丢掉性命算也命大。我见过不少命大之人,她也算数得着的了。”
提到洛玉影,他不由歪了歪嘴角,无奈摇了摇头。
然后他才想起自己的正事来,手便往后腰上一摸。
东西竟不见了。
他思忆着,只有叹了口气。
“好个伶牙利爪的小叶姑娘,倒让我白来了这一趟。”
“这话怎么又系到了小叶身上,她又找白兄麻烦了?”
“罢了,那东西我本想交于你,她若拿去了也是一样的。”
“是什么东西。”
“是一幅画,风凌公子的画。”
“哦?”
江轻鸿果然来了兴致。
白九霄道:“东西是我从风凌山庄里顺来的,听小叶说你们去过风凌山庄,心想着你门或许用得着。”
江轻鸿立刻道:“画中是何内容?”
“画中人是位女子,我只是觉得那画有点古怪,你见了自己明白。”
他似另有所指,却又不肯再累言,江轻鸿的心中却越发好奇起来。
白九霄忽然起身。
“上次江公子吃了在下的酒,这次是不是也该回请我一顿酒喝。”
江轻鸿大笑。
“如此甚好,我正愁酒瘾犯了,无人做伴呢,白兄请。”
相思楼。
酒意之中,温香暖阁。
白九霄的眉宇却一直未展半分。
他实在没有想到,江轻鸿会带他来到这样一个人气火热之处。
一进相思楼的门,他险些被浓重的脂粉气呛了个跟头。
不过轻歌姑娘这里倒还算清净,加上轻歌姑娘又是江轻鸿的旧交,也是个极有眼力的人,亲自布置好酒菜就退了出去。
白九霄慢慢晃动杯中之物,悠悠道:“原来江兄喜欢到这脂粉堆里来寻欢,早知如此,我便不多嘴要江兄请客了。”
“哦?我没有听错吧,想不到这相思楼在白兄眼中竟这么没有人气,看来是在下失策了。”
江轻鸿笑了笑,又问:“但不知白兄是讨厌这里的东西,还是不喜欢这里的人呢?”
白九霄淡淡道:“人若腐坏发臭,他的东西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好在轻歌姑娘非但不臭,而且是个香喷喷的大美人,她的东西自然也不差,白兄一试便知。”
江轻鸿含笑举杯,一饮而尽。
“江兄有这样的温柔乡,就难怪瞧不上小叶那样的蛮丫头了,她若知道,一定会气的跳脚的。”
想到叶小蝉火冒三丈的模样,白九霄不由笑了笑。
江轻鸿道:“白兄误会了,在下与轻歌姑娘是旧相识,她这里是个热闹的清静处,时常来坐坐,倒会有想不到的收获。”
白九霄摩挲着酒杯。
“那这次呢,今日前来,江兄是想收获什么?”
“今日……”
江轻鸿大笑道:“今日我只是来还酒的,不过能收获什么,倒要看白兄了。”
白九霄淡淡挑眉,嘴角含着一抹轻笑。
“那我就要先请问阁下,想要从我身上收获些什么了。”
江轻鸿朗笑。
“原本我是想拉白兄趟一趟浑水,但是白兄既已自己甘愿下水,所以这酒我是怎么都要请的,至于旁的,倒不敢再存什么心思了。”
白九霄撇撇嘴,了然道:“哦,原来你是需要帮手。”
“是。”
“可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只信得过你。”
“笑话,你了解我么,也敢说信任。”
见白九霄目露不屑,江轻鸿则微笑着认真道:“有时候,信任并不一定要源于多么深厚的了解,此地所有的人都不像是完全干净的,而白兄却可算是最干净的一个,这就足够了。”
“哦?”
白九霄正想问原因,说话间,门却开了。
珠帘轻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