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并无不妥。”
琼华低低喘了一口气,神色恢复如常:“不过,与其让你来操心姑娘们的婚事,不如先解决自个的,逸清,你都二十了……”
安逸清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安安静静地听着琼华的教导。
他也曾想过娶一个世家女,他自己满不满意不重要,重要的是父母相看中。他是如此想的,但又有些隐隐抗拒。
相看了好几次,到底还是拒了。
一炷香后,他才出来。
琼华告知他,大后天御林军大将军翟厚的嫡女翟翎生辰宴,她打算带上安逸清一同过去,这也是翟将军翟夫人默许的,正好可以相看一下。
安逸清点点头,这才被放过一马。
眼下军务其实并不紧急,但是安逸清脚步飞快,然而刚出门,琼华公主的面色就冷了下来。
她手里紧紧捏着安逸清交上来的那份名单,纸张顿时变得皱巴巴的。她的贴身女仆春瑛想要出声提醒,可毕竟两个人相处多年,她能看得出来琼华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果不其然,琼华那双保养得宜的纤纤玉手轻轻抬起,先是揭开了桌边的香炉鼎盖,将纸张撕成了几片,消遣一般地慢慢投入到原本用于焚香的火堆里。
这期间她一言不发,眼睛看着渐渐腾跃起来的火苗,面色森冷。
……
凌安今日照例去了学堂。
她别的不会,只新学了一门调香,在这方面她似乎有些天分。
方嬷嬷略懂这种手艺,但是真想将其学精,让凌安跟着她显然是不行的。于是府里专程为凌安又请了一位女夫子,名叫杜玉,今年也才二十岁,出身出调香世家,可惜她丈夫故去两年,她大好的年纪,如今却在守寡。
杜玉待人接物温和有礼,而调香是又是一门高深且需要严谨的手艺,师父足够耐心温柔,这对凌安的长进有益。
取材、晾晒、研磨、蒸馏……处处是精细的学问,也能展现出女子的风雅与蕙质。
但是凌安想学调香,也不光光是为了自己的名头,而是调香偶尔也包含了药理,她曾跟随阿娘耳濡目染,也知道很多香料其实可以入药。
她对此感兴趣,也很有天分,杜玉真得很喜欢这个有悟性又勤恳的小姑娘。
所以近来凌安身上总是香香的,但并不浓郁,凑近了才可以闻见味道,像是春天无比纯粹的花香,但又被春雨稀释过,透着一股子清新。
方嬷嬷的课也要继续,学了《女戒》《女则》之后,方嬷嬷准备教这些女孩子们一点干货……光读书不行,读那些书只是在告诫她们,身为女子什么做得,什么做不得,但是这些女孩子未来都是要进高门大户的,若只被礼教框锁住,肯定成不了什么气候。
凌安面无表情地听着,她仍旧不喜欢这样的课,但是走神的是另一位。
安芮禾就坐在她身侧,只不过两个人课桌之间隔着走道。
她昨夜失眠,今日眼底有十分明显的乌青,偶尔斜过眼睛看着坐得笔直的凌安,忍不住腹诽:“道貌岸然。”
昨夜里明明被吓得脸都白了,进府的时候更是狼狈不堪,可是怕累及凌安名声,荣嘉当众受辱,而她和母亲也被警告……
没想到凌安今日不光来了,还神采奕奕,一点也不像受了惊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