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上他肩膀的力度很轻,推开他的时候也是。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她被逼到墙角时完全不抵抗是因为顺从惯了,但看她后来的表现,明显不是那个意思。
“一定要来”“有趣”“还会来吗”……
次日中午,甚尔又溜了出去。
“哎呀,是客人来了……已经这个时候了呀!”
收起课本,将水杯和菜单一起送到甚尔手边,蕾塞眼睛亮亮地望着他,“我们这里也提供午饭。甚尔君想吃什么?”
看她一眼,在菜单上随手点了几个肉很多的图,大快朵颐完毕,手臂往椅背上一挂,甚尔懒散地剔起了牙,好整以暇地等着看她接下来会出什么招。
“甚尔君,这是账单。承惠……”
啊,是让他给钱啊。
“我没钱。”甚尔说着笑了,愉快地审视着她,不放过她脸上每一个表情,有些恶劣地道,“你替我给啊?”
店长脸色一变,在吧台后看他两眼,掂量了一下,立刻理所当然地道:“蕾塞,你招来的人,从你工资里扣。”
“店长!”声音一急回头,蕾塞不知所措地道,“甚尔君,你真没带钱啊?”
甚尔:“没错。”
说完不但不走,还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坐在那,欣赏着蕾塞一脸为难地攥紧了围裙,先是“甚尔君,我和店长商量一下”,再转身和店长耳语,两人嘴里蹦的词从“霸王餐”“流氓”到“报警”,再到“报复”“生意”“砸店”,最后以“叫警察来也就管一时,之后麻烦肯定没完”“以后少看人脸好就去招惹”作终结,叫她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
“明明店长也觉得他好看!”蕾塞小声抗议。
“我可没让他来店里。”店长说着扬手赶她,“去,把这事解决了。”
“可……”再次抗议失败,蕾塞无法,只得红着脸回来了。
“怎么了?”甚尔明知故问。
蕾塞低头:“甚尔君,这次就当我请你吧,下次记得带钱……”
甚尔哦:“我还没饱,再请我吃点呗。”
“甚尔君!”见这人又开始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人模样,蕾塞脸更红了,伸手轻轻拧他,“别笑啦甚尔君!我一天的工资没了,本来店长就小气……你也太能吃了吧!”
甚尔抓住了她的手。
指节纤长,触感柔滑,但虎口处有老茧,食指两侧也有。明显不是长期握笔造成的,但也不是刀剑。
“明天还你。”他说。
当天晚上,甚尔偷袭了一个之前给他使过绊子的术士,一击打晕,毫不客气地把对方钱包掏空,连榻榻米底下都没放过;第二天中午,他又溜到市区,把一大沓纸币放在正苦恼着习题的蕾塞面前,紧靠着她坐下,漫不经心道:“还你的。”
“什么时候……!”吓了一跳抬头,和店长对视一眼,只取一张就将剩余的纸币退回,蕾塞站了起来,“甚尔君,今天想吃什么……甚尔君?”
把人抓回来,甚尔:“还我干嘛。”
“一张就够了呀!”
“哈?”
目目相觑片刻,蕾塞突然噗一声笑了出来,白皙的面庞浮起红晕,轻轻推他一下,漂亮的绿眼睛弯了起来:“甚尔君真怪,简直就跟完全不知道钱该怎么用似的。衣服也很怪,只有大河剧里的人才会这么穿……好啦,快告诉我你想吃什么,我让后厨准备!”
怪吗。
顺势松开手,随便要了点吃的,菜上桌后,甚尔毫不客气地挨着她坐下,边吃边打量人。
也不是要钱。盯着被咬在两瓣红润的唇间苦恼的笔帽,还有唇畔处因此印下的一道粉痕,甚尔咽下了到嘴的肉。那是要干嘛。他身上还能有什么其它的好处不成?
“对,就前面那家店,他们说在那边看到过他……妈的,那小子可真阴,疼死了!”
黑眸一动,天与咒缚远胜常人的五感一敛,捕捉到某个昨晚才被他痛殴过的声音在骂骂咧咧靠近,还有另几个有些耳熟的声音陪同;舔一下勺子,三两下囫囵完食物,把纸币往桌子上一拍,甚尔立刻消失,只有晃动的玻璃门昭示着刚才确实有人离店,而那几个声音还在继续:
“是时候给他点颜色看看了。甚尔那混账,最近可真够嚣张的,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嘶……脖子……可恶……说起来他拿那么多钱跑这种地方干嘛,总不会就为了喝咖……”
“喂,看那边!”
街道正对面,一群身着羽织斜挎短刀、和市区格格不入的年轻男人停下脚步,目光锁定了从店里追出门外的漂亮女孩。见她疑惑地左右叫着“甚尔君”,视线由胸及腰及臀,黏腻又挑剔地流连着,一群人不怀好意地笑了,口中啧啧出声,“原来如此。是为了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