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心中想法也是在不断盘桓,若是他们就这么冒冒然的去了黑水域,也有可能会落得空折返的下场。
权衡再三,白泽冷眉,唇角开阖,“你不过是能重现当日里的场景,若是那毕方鸟被掳去了别处,那我岂不是竹篮打水?”
既然黑塞已经说过芳盈的娘亲被抓去了黑水域,那便不会有假,而噩的纳影二十七睛作用也就不大了。
噩许是早就预料到白泽会有这番疑问,故此嘘声:“上神,我想,你会想看到那之后的场景的。”
噩话中有话,看芳盈的眼神更是意味深长,声音如磨砺的沙石一般粗糙。
芳盈只觉得脊背发凉,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酝酿着。
白泽虽说没有同噩深交,但他却是知道噩的性格,像其这种倨傲不已的妖兽,常常不屑于说谎蒙蔽他人。
白泽也知道,阴谋正如一坛陈年老酒,酒是越酿越醇厚,阴谋也是越久越诡谲。芳盈甚至于毕方鸟一族的事,背后定没有如此的简单,云波诡谲,世事变迁,一切都不能妄自下定论。
“是吗?”白泽嘴角扯过一丝嗜血的痕迹,飞沙走石之间,一道亮光便出现在了白泽手中。
掌心向上,奉若神物般的将那银白色刺眼的亮光稳稳托于手掌之中。
芳盈手掌伸出,遮掩在眼前,将脑袋微微别过。心中一阵阵的颤栗,血脉之间彻响起熟悉的波澜。
再有一瞬,带亮光的余韵缓缓散去时,芳盈才徐徐将自己的手掌放下。以前愕然,芳盈发现眼前原本巨大的三头蛇居然将自己重新掩埋回了泥泞之中,只有了六只眼睛在泥土在,滴溜溜转着。
显得即诙谐,又狼狈。
噩口水在喉咙中吞吐,像是拼命遮掩自己心惊一般,害怕的颤抖着身子。声音略带着停顿,“谥龙剑,谥龙剑。”
噩发疯似的嚎叫着,嘶吼着,却拼命的挪开与白泽的距离。
果然,白泽手中的握着一把长剑,龙纹隽刻,银白色的剑芒堪比天地间最耀眼的星辰,让所有与其媲美的事物都黯然失色。
巨大的威压宛如铁铅一般,压制住了寒水涧一众妖兽的灵气运转,宛如一座巍峨的大山,难以推翻,让人喘不过气来。
还未等芳盈与槐宁说话,再有一道莹芒飞掠,让人避之不及。
本以为会刺在噩头上的谥龙剑却硬生生的刺在了白泽的手腕上,白皙到几乎透明的手臂上。原本应是凝聚着爆发力的青筋,却就这么多了一道裹挟阵阵猩红的血液。
宛若一副绝美凄惨的滴血画卷,用红色朱砂墨点染的赤色山水画。
芳盈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一阵闷痛,宛如有一只大手紧紧捏着她一般,即将要窒息。嗔目欲裂,红血丝开始在清亮如水的眸子中蔓延,原本就淡的唇色更淡了,脸颊也一下子就被投走了红润。
白泽手腕上那道狰狞的口子,宛如划在了芳盈的心上,毫不留情。
在几人还沉浸在白泽突如其来的举动,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时,一滴滚烫且珍贵,灵气充盈丰沛的金色血液从赤红色的裂口中溢了出来。
白泽神色虽轻,但拧成川字形的眉,抿紧如刀削的薄唇无时无刻不在精血流逝对其体内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