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说道:“师弟当真有还俗之心?”
高辛见只剩下他两个了,知道这才是要说正经话的节奏。也就去了身上那副懒洋洋,病踏踏的样子。正坐直身,认真的回到:
“自知凡心未灭,腊八节的法事,恕高幸不能尽心。若是师兄苦苦相逼,到时候疯癫起来,损的不仅是师弟的脸面,怕是更犹辱咱皇藏寺名声。”
高鉴看他难得这般模样认真说话,便知道了他行事如此荒唐,是打了退堂鼓心思。
到时候做法事,还要诵经念词,总不能把他绑了硬来。
于是略略压了口茶,好言正色说道:
“此事轻重,先时也曾说了。昨夜高鉴师弟从汴州回来,与宋威使君那里得了个准数。这一千两百万钱,寺里是一分也少不了的。
如若不拿,官军恐怕要带兵前来抄查。到时候皇藏寺免不了一浩劫!师弟若是这般轻浮,如何对得起先师嫡传,又如何对得起寺主之位!”
这高鉴大和尚神色专注,一番话说的正气凌然。
“寺中众僧之福祉,先师嫡承之基业,全在师弟之心,还望三思啊!”
但见他双手又一合十,向高幸深深的鞠了一躬。
高幸心中暗叫厉害。
己所不欲,“硬”施于人!
还要加以道德绑架,颇有些后世高级领导干部的气质。
不过看这意思是有把柄在人手中,被讹上了。
也不知道目前这一千两百万钱是个什么概念。
听望石说今年河南道粮贵,斗米三百文。月俸一石米,就能募个兵了。
看来这钱寺里面是没有的,全靠做那腊八的法事来筹。
合着是烧我换钱用,这帮和尚还挺有创意!
但估摸着目前皇藏寺的处境,应该好似后世某个女明星被人家拍了照片一样。一开始以为可以破财消灾,只不过这灾是越消越大,往往到最后还会发生许多不可描述的事情。
寻思片刻,于是说道:
“师兄,若只是靠这腊八节的法事,凑钱充数。那人家今年得了便宜,明年自然要变本加厉。到时候难道师兄也要随我而去不成?”
高鉴听他说话,心中默默诧异。以前这高幸师弟,虽然有些少年人心性,但言语厚重,从未像这般牙尖嘴利。
于是叹了口气,漠然说道:
“高仞师弟,还要去商议文书凭证之事,自然要手续齐备,方能纳钱。至于明年此时,若是寺中还是如此窘境,贫僧自然义无反顾!”
哇擦!现在研究要不要烧我的事,竟然反被他装到了!
随即,不紧不慢的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一纸文书与那真金白银相比又有何用?”
“有用也好,无用也罢!先过得了眼下,再慢慢计较了。不知师弟,还有何良策?”
高幸心中其实早有了计较。毕竟有了前一世不少的阅历。脑子里闪过了许多被勒索的事情。
其中有一个故事,让他深受启发。
话说岛国有一女星,被暴力团体拍了照片加以威胁。但她绝不屈服,奋起抗争。直接下水,演了几部动作电影大获成功。
并且和勒索他的人化干戈为玉帛,一起成立了工作室。在这条路上深耕广织,做大做强。
不仅拓宽了财路,还成了圈里有名的大姐大。从此之后,再不被人勒索,只有她勒索别人!
这等励志故事,此时深深激励着困境中的高幸。
于是他微微咧了咧嘴,字正腔圆的说道:
“某有一计,可生财路,还可与那宋使君化敌为友,不知师兄可愿详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