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毫不吝啬的洒在地上,藏水如经。
《地藏经》说:阎浮提众生,举止动念,无不是罪,无不是业。阎浮提也就是南赡部洲,又名华夏。华夏人民罪业深重,这是处心积虑的地域黑,封建迷信要不得。
不过,不信鬼神之说的王希孟还是觉得自己罪业深重,他把自己埋在泥水里,正所谓:福祸无门,唯人所召。自己作的业障,本该破除的弥彰。
一直躲在暗处的余图终于按耐不住,冲了出来,想把“落水狗”王希孟捞出来。余图觉得王希孟真是又可怜又可悲,最初失意、接着失情,最后失家,真乃丧家之犬。
余图将王希孟拉起,心疼地说道:“希孟兄,何苦如此?”
王希孟看着余图,明白了什么,同是天涯沦落人,江湖夜雨十年灯。彼此皆是今夜的失意人,大家都是爱情的失败者,经历却是心急乱投胎的失策事。
远处脚步声响起,脚步声伴随着地面的碎裂声,声音让失意之人听得失魂落魄。
“常鹰空”,王希孟看清来人后补充道:“群英榜排名九十五位。”
余图抬头看去,却见一个高瘦的汉子在夜雨中漫不经心地走来,全身却蔓延着一副高手风范。
来人笑道:“排九十五,并非在下只能九十五,皆因九五乃飞龙在天之意,雄鹰展翅那比飞龙在天?故而为之。”
如此说来,常鹰空的刻意为之是胸怀大志的特意追求。听其名字,观其心志,此乃想日天的心性。
王希孟站了起来,他不想死了,至少不想死在宵小之辈手中。他看着夜雨说道:“今夜有夜雨,亦有血雨,动手吧。”
常鹰空想了很多种开场方式,此刻却无处开场,眼前的对手洞察力很强,似乎早早地看穿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不愧是北上画像之人,目力惊人。”常鹰空对王希孟有了几分欣赏,内心中对欣赏对方的尸体又有了更多的期待。
王希孟并不言语,似乎在等对方出手,在后发先至。
常鹰空笑道:“阁下北上画像时,修为只是而立,两年后归来,修为已至天命,武学天赋之高令人动容。不过江湖传言,阁下归来后知晓令堂仙逝之事,以致修为大跌。常某人听闻此事,深感可惜,可惜了一块上好的磨刀石。”
王希孟并不理会常鹰空的说辞,只是轻声对余图说道:“常鹰空善使鹰爪功,乃是天命巅峰修为的高手,一直在找寻突破修为的机缘,我与他交手时你速速离去,莫要涉足这滩浑水,白白地送了性命。”
鹰爪破空声音响起,常鹰空直接使出了成名绝技“鹰落九天”,可见此人对此战极为重视,没有猫玩耗子之心,只有雄狮搏兔之猛。
余图只觉得爪风还在三丈之外却刮得脸生疼,他觉得王希孟难以应对此招,正准备出手相助,却被王希孟一把推开。
双爪直取王希孟的心脏,王希孟一闪腰,双爪划空而去,却在王希孟的胸口留下了两排血爪印。
常鹰空在空中与王希孟擦身而过,不过是反方向的擦过。王希孟一个兔蹬腿,常鹰空一下飞回到了起飞时的位置。
这是白走冤枉路啊,常鹰空从地上爬起来,显得很狼狈。去时雄鹰展翅,归后拔毛瘟鸡。
常鹰空看着王希孟,王希孟看着雨。
“阁下太不尊重常某人了”。常鹰空心生怒意,如果连眼前的这只修为只有不惑的“兔子”都抓不死,还谈什么日天的心志?
常鹰空的双爪有火焰燃起,在黑夜之中极为耀眼,他终于使出了压箱底的武功:九天揽日月。
密密麻麻的火爪抓来,壮观之下掩盖了招数上的破绽,王希孟看不出此招的漏洞,却看得出此招的凶险,只得且战且退,避其锋芒,待对方气竭力疲,才是反击之时。
常鹰空看出了王希孟的心意,招式更加疯狂起来:你欲等时机,我让你无时间可等。
王希孟一时进退维谷,身上连连挂彩,一身青衫将变成红布,败象明显。
此时四更的打更声响起,好似死亡的锣声在催命。
常鹰空凶性大起,功力猛增,爪上火焰在空中翻腾。
王希孟当机立断,欲偷袭常鹰空的丹田,助其更快地将一身的功力外泄。
常鹰空不闪不避,硬吃此招,场面上的局势无非是自己的功力先泄尽,还是对方的鲜血先流尽。
丹田之气被王希孟催动,常鹰空的气劲立即外泄,功力却也在外泄的这一瞬间暴涨。常鹰空把握准时机,将带火的双爪直接抓入王希孟的胸膛,一时胸骨断裂声响起,身体的撕裂声响起,王希孟的惨叫声响起。
只可惜常鹰空后续乏力,未能将王希孟一下撕成两半。
一直旁观的余图当机立断,运起五行剑法水字决的功夫,聚集起雨水化成水剑直接刺向常鹰空的双手。常鹰空本来就强弩之末,爪上之火立即被浇灭,火爪的功法威力更是大减。
王希孟得到一息的踹息,趁常鹰空分心之际猛击其面部,疼痛让常鹰空的双爪从王希孟的身体里抽离出来。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敌人的杀人利器正是这利爪。
四更的打更声结束,四声骨头的脱臼声响起。脸色苍白的常鹰空看见自己的双手被王希孟拉长了,也拉无力了。
常鹰空绝望地吼叫着连退数步,两只废手在空中乱甩。
此刻,黑夜中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病虎失牙不如猫,伤鹰断爪不比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