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女人不会有你那样的胆量,半夜跑到传说闹鬼的院子里烤鱼吃的,你是我见过的头一个。”
“……”这些轮到阿柔无语了。她真的不知道当初她跑去烤鱼的院子闹鬼啊。要不是祁修今天提起来,她几乎都忘了那件事了。不过,提起这个,阿柔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你怎么知道我的?又为什么救我?”
“算你有良心,还记得我曾经救过你一命。若是你今日弃我于不顾,他日我化成厉鬼,也必定找你索命讨债。”
“不愿意说算了,又何必东拉西扯,顾左右而言他?”
“不是不愿意说,是我即便是是说了,又能怎样呢?你认定了我是个反复无常的卑鄙之人,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会在乎吗?”
“我奶奶说过,做人不能太贪心。你啊,能珍惜好眼前之人就算有良心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拿去哄一哄你那个心头好还行。对我不起作用。”
两人就这样东拉西扯的,直到阿柔清理完伤口。
祁修整个人已经汗出如浆,方法从河里捞上来一般,气息微弱道:“我能晕过去了吗?”他本长的面如傅粉,不刻意板着脸的时候,眼角眉梢尽是无边风流,此刻奄奄一息,竟有种别样孱弱的美。阿柔竟然看的一愣,心头忍不住一阵荡漾。
但随即她便清醒过来,为自己刚刚轻易就被祁修颜色蛊惑感到耻辱,板着脸道:“还不行,你必须想办法弄些药来。”
祁修虚弱的仰着头,露出修长的脖子,脸上露出他那招牌似的似笑非笑的轻薄样子:“在这府里,还有你马娘娘办不到的事情吗?你调教的好奴才,可是连我都不放在眼里的。”
“马何在已经死了。”
“拿去。”祁修用他秋波般流转的眼神,示意阿柔床底下有东西。
阿柔犹豫了一下。她十分确定以及肯定,祁修做出那狐媚下贱的样子是故意来恶心她的。更可恶的是,她竟然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眼睛,忍不住去看他的样子。
现在,祁修示意的位置,在他的腰下。要是换了别的男人,那怕此刻一丝不挂躺在她面前,她都能坦然若素的伸手去他身子下面摸东西。偏偏祁修这个神经病,天生有着魅惑的本事一般。
“快……”祁修低低呼了一声。知道的是他身体太过虚弱,不知道的还不定想歪到什么地方呢。
阿柔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咬了咬牙,快速的伸手去他腰下一阵摸索,啥都没有。反而引来祁修一阵乱叫。
“你……啊……呃……”
阿柔的脸都黑了:“你给我闭嘴。”
祁修连忙咬住下唇。这下可好,在原本的魅惑之上又多一丝泫然欲泣。
阿柔真想一巴掌拍扁他的那张脸:“把脸转过去。”
祁修试了一下,无力的放弃。
阿柔明白,他已经强弩之末,再等不得。于是重新把手伸到他腰下仔细摸索,隔着褥子摸到一个硬块。她在心里抽了自己一个耳刮子。暗骂,猪油蒙了心。藏东西怎么会贴着身子。
她迅速摸出那东西,原来是祁修的令牌。她拉了床上的丝被,将祁修裸露在外头的伤口盖住,转身便走。
“你不会趁机走了,不管我了吧?”祁修的声音极低,但内中充斥着满满的伤感。
真的只是伤感,不是担忧。
阿柔转头看了他一眼:“不会。”
“我信。”他声音低下去,几乎不可闻。
阿柔握了握手中的令牌,抬脚出了房门。
门外伺候的侍女齐齐福身向她行礼,却没有尊称。毕竟她过去那个身份,已然死了。
阿柔吩咐了一声:“没有王爷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屋。”
侍女们应了。阿柔这才往院门而去,同样的话又吩咐了守门的婆子一遍。
不过守门的婆子有俩,另一个阿柔不认识的,似乎有些微词。阿柔看了她一眼:“劳烦跟我跑一趟。”
那婆子翻了眼睛:“我认识你是谁?”
阿柔也不和她废话,举着祁修的令牌:“这个你认识吗?”
那婆子自然是认识的:“谁知道这令牌是不是假的,或者是偷来的也未可知……”
阿柔此刻,救人如救火,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和人废话的,低喝一声:“这婆子目无尊上,悖逆无赖,来人呐,给我拿下,容后发落。”
“是。”旁边那婆子立刻冲上去就要把那个阿柔不认识的婆子扭住。
那婆子如何肯乖乖就范,挣扎着和另一个婆子撕打叫骂:“我是谢娘娘的人,你们凭什么发落我?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们这样,就是不把我们娘娘放在眼里,不把谢大将军放在眼里,你们且等着我回家去,让我们大将军一个个砍了你们的脑袋。”
阿柔提起脚边摆放的花盆,哐的一下就把那张狂的婆子打晕了,也不管那婆子头上血流如注,吩咐道:“找绳子捆结实了,若是醒了依旧这般瞎叫唤,只管打晕。即便是打死了,我兜着。”
“是。”满院子里的侍女婆子们,言语间竟然还有些扬眉吐气的喜悦。
阿柔出了住院有转到祁修的亲卫休息的院子。找来祁修的心腹一番吩咐,之后又跑到大厨房,叫上厨房的管事娘子,两人一起扮作除外采买的样子乘马车出了王府。
走到闹市,阿柔暗暗下了车,只留厨房管事的在车中接着去采买。
不是阿柔天然就这样有心机。而是她的直觉催促着她这样做。从还在王府中,她就觉得有眼睛盯着她,那感觉十分不舒服,就像有人拿着把刀抵在她后背一般。阿柔是吃过这种后背被人捅刀的苦头的。所以她立刻就谨慎了起来。
她不敢在一个药铺里买全所有要用的药,跑了三个药铺买了一大堆药材,雇辆车子径直拉到王府后门,谎称自己是厨房管事先派回来送东西的。
进了王府之后,事情就好办多了。祁修说的没错,她调教的好奴才,到了用时还是很得心应手的。
阿柔回到主院的时候,祁修已然昏迷不醒。她稳了稳心神,帮他敷上外敷的药,可是内服的药就有些麻烦。祁修此刻浑身烧的仿佛火炭,牙关紧咬。阿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他牙关掰开,又没办法盛药来喂。而且,好不容易喂进去一点,他不知道吞咽。
阿柔又怕呛进他气管里,再把他呛死了。
她急得在地上转了三圈,这种情况她无论如何没有办法独自完成喂药这个大工程的。
她在府里想了一圈,除了隔壁的齐思甜,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不过,祁修这狼心狗肺的东西,那样对待齐思甜母子,人家肯不肯出手帮他,阿柔心里挺没底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