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四章自言自语(1 / 2)胭脂雀首页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阿柔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让人火速去隔壁请齐思甜。

在她的预想中,即便是齐思甜不得不来也肯定会磨磨蹭蹭。毕竟她孩子还病的要死要活的呢。

谁知,她这边在屋里一圈没转完,齐思甜就旋风一样卷了进来:“王爷怎么了?”

阿柔反倒一愣,有些回不过神来。这什么情况?齐思甜疯了吧?对于一个辜负她母子的人,怎么这样紧张?

齐思甜已经扑到床前,一眼看见祁修无声无息的样子,眼泪顿时就飙了出来,但是却拼命强忍着不敢哭出声。那情景,和她以为自己儿子不治时候的绝望一模一样。

阿柔回过神来,拍了怕自己的脸,提醒自己现在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祁修等着救命呢。

她端了药送到齐思甜面前,示意她喂药给祁修喝。

阿柔之前可是口对口哺喂过齐思甜的孩子的,所以她现在一比划,齐思甜立刻明了。

她毫不犹豫含了一口药,在阿柔的帮助下扳开祁修的嘴巴喂下去。

看着祁修将药咽下去,阿柔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地。

齐思甜喂完药,又拧了帕子,帮仿佛被千军万马蹂躏过的祁修擦拭干净,换了衣服。

昏迷中的祁修这才有了些样子。

阿柔心里惦记被自己误伤的幻春,将先前清理伤口撕掉的衣服收拾了一下,打成包裹提在手上正要走。

“留步。”略略平静下来的齐思甜叫住了她:“小世子,还要麻烦您……”

阿柔更加愕然,那孩子可是齐思甜的亲生儿子,之前齐思甜的样子,分明是把那孩子当成命根子一般。如今为了一个负心之人,她竟然……

阿柔望着怀里齐思甜递过来的孩子,头皮一阵阵直发紧。这孩子虽然暂时看着一切平稳,睡的十分香甜的样子。可阿柔明白这个小生命太过脆弱,能不能活下去,真的只能各凭天命。

她十分为难的望着齐思甜:“这……我实在是担待不起啊。”

齐思甜别过头去:“不管结果怎样,我都会记住您今日对我母子的大恩大德。”

“不是,这孩子……”

“您不必多言,我心里明白。他生他命,他死我命。您就当可怜我这个无能的母亲,若有万一……”齐思甜喉头哽咽,强忍着悲意:“总好过我看着他却无能为力。”

“这可是个孩子。”阿柔虽然年轻,也知道孩子非同旁的东西。若是有个万一,任凭是谁都担待不起。

可是,齐思甜仿佛铁了心要将这个孩子推给阿柔。狠了狠心背转身去:“这孩子命不好,我不要了,权当送给您了。日后生死有命,我必不会有半句怨言。”

阿柔风中凌乱,这齐思甜的心怎么能这样狠呢?这可是她的亲骨肉,说不要就不要了?

齐思甜颤着声音催促:“您将他带走吧,我要去照顾王爷了。”说完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阿柔抱着孩子,顿时有种被全世界遗弃了的悲愤。她虽是孤女,可心中明白,她的父母亲人但凡有一丝奈何都不会弃他于不顾。所以在她的心目中,亲人是永远不会抛弃亲人的。今天齐思甜的举动,何止是刷新她的三观,简直是将她的三观打碎在地上然后再踏上一脚。

齐思甜先是急切的担忧着辜负她的男人,又在男人和孩子不能兼顾的时候,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抛弃孩子。一个人,一个母亲怎么可以这样没有尊严,没有节操?这样的一个女儿,竟然还是贵为公主之人。

但是,事已至此,不管阿柔心里怎么百转千回,也狠不下心去将怀中这个无辜的婴儿弃置不顾。她万般无奈的抱着孩子,拎着药材往回走:“我本来以为我就够命苦的了,枉你生在贵胄之家,竟然连我都不如。你也争口气,活出个样子给他们瞧瞧。”

还别说,大约是这孩子真的感应到阿柔的心里话,也大约是老天爷可怜这个孩子。接下来几天他还真的缓过来了。

其实岁月漫漫,闲来无事养个孩子还是挺有乐趣的。

有时候,阿柔看着一院子的人围着那孩子逗乐,心里就会想。倘若她一辈子走不出去,就这样其实也挺好的。清净又安稳,不用担心兵荒马乱,也不用担心缺衣少食。

其实,从阿柔踏出那个小院儿的第一天开始,那座院子就再没落过锁。只是阿柔不出去,院子里的人也得墨守成规,都不出去。

饭菜饮食等一应生活所需,都是大厨房的管事娘子,亲自带人送来。

不过,从阿柔找她帮忙买药之后。阿柔不出门,她也进不来院子。很多时候,院里的人和院外的人就隔着一个门槛,但是却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府里风平浪静,就这样阿柔迎来了她难得无忧的十七岁的新年。

南国的冬天没有北国冷,但是在这临近北国的宣平府,气候还是和北国十分相近的。

临近年关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下了一场大雪。把云墨,幻春这些从来没见过雪的姑娘们可是高兴的够呛。

大家忙忙的进进出出,找出鲜亮的衣裳穿上,剪了窗花张贴起来。

生怕脚印踩破雪的静美,都小心翼翼的绕着院子墙根儿走。

阿柔怀里抱着安静的猫儿一样粉白可爱的孩子,静静的看着外头的雪景。还别说,洁白的雪,衬着被雪打湿后显的黑褐色的门窗,分外的肃穆,忽然跳脱出来的鲜艳的红色窗花,仿佛于沉闷大地上猛然迸飞出的热烈的烟花。

阿柔的心,不其然的就恍惚了。她似乎透过那烟花看见了冲天的火光,红的血,白茫茫的大地……

“在想什么,这样出神?”突兀的一声,将她纷乱的思绪拉回。

她这才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异常的宁静,转头看了一圈,云墨和幻春都不知道去了哪里。除了怀里依旧安静的孩子,就只有眼前不知何时到来的祁修。

祁修伸出手来,捏了捏孩子粉白的脸蛋儿:“这孩子好像有些和别人不同。”

阿柔点头。

“怎么回事?”祁修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的闲事,然而阿柔此刻抱着的孩子,是他和齐思甜的亲骨肉。

阿柔不想和他说话,于是没有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