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富明将手中的白花放在赵锦掌心。
他连自己怎么从金山离开,怎么到的这个村子,都无法回答,又怎能解决赵锦的问题呢?
“大哥哥应该也有这种不对的感觉吧?”
他不死心,再问了一遍,眼神中充满期待。
佟富明扶住路旁的树干,想了一会,最后模棱两可地答道:“我想时间流速是相对的。”
……
于此同时,延熙刚从睡梦中醒来。
他是最“地道”的京师孩子,虽然也生在败落的旗人家庭,却比佟富明过得好些。
就拿一点来说,延熙从小到大,几乎从未用自己的两条腿走路。
小时候由奶妈抱着,伸手指向哪里,奶妈就抱到哪里。
等长大了,就有“下人”抬的小轿,抬着他满京城转悠。
因此昨天走的路足有他一个月的量。
“您醒了,”冯宝靠在门边,目睹他揉了揉仍然酸痛的脚。
延熙刚想叱责他,这是什么冷淡的语气。
转念却想起佟富明说过的话,乖乖梳理脑后猪尾巴般的辫子。
然后撇过头去,假装没看见对方。
冯宝则向前一步,关上房门。
“你要做什么?”
延熙吓得大叫,冯宝竟握着砍刀。
冯宝知道他怕,就刻意拿在手里晃了晃:“告诉我,你从哪里来的?”
“昨天佟富明没告诉你?”
“他只说是外乡的。”
“那你还想知道什么?你们不还说镇的名字就是‘镇’吗?”
“现在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冯宝大声骂道,然后举起砍刀,剁下桌子一脚。
延熙两颊瞬间煞白,“反清复明”的恐惧再次出现在这位庸碌旗人的脑海。
他涕泗横流,一个劲地求饶,嘴里说些什么“好汉放我一马”的话。
冯宝听得厌烦,直接将刀横在延熙脖子,质问道:“你们是不是来自一个叫什么‘咩哩干’的地方?”
(咩哩干即美利坚,这是一种较为中性的音译)
不等延熙回答,他旁边的墙却开了口:“副村长,您这是何必?镇上已经收到信息,这些突然出现的外乡人全部源于‘咩哩干’。”
紧接着,那面墙逐渐移动,凭空出现了一位戴兜帽的女人。
“我并不是怀疑作为特派员的您,”冯宝收起了手中的砍刀,对女人说:“只是不愿一竿子打死,伤及无辜罢了。”
他本想在特派员动手之前问清延熙的身份,然后再做定夺,却没想到特派员提前溜进客房,已经恭候多时。
可即便如此,冯宝依旧不会改变自己的观点。
“我以副村长的身份,”他目光坚毅地看着那隐藏在兜帽下的眼睛,“反对你传达下来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