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的人是不可能对食的,人虽然被她带了回来,但敛秋这个名字不能用了。
在朝朝的请求下,苻宗才勉为其难的给敛秋改名叫‘榆钱’,这才得以继续留在朝朝身边。
堂堂一国太子,取名字如此俗气。生生破坏了她身边四大丫鬟的排名,卷春,听荷,敛秋,数梅。现在变得四不像了,可朝朝也不敢反驳。
因为她听小夏子说太子殿下最近一直在查京中公子哥里有谁叫‘秋定’的,不拘是名还是字。
朝朝:---
希望敛秋之后没有别的倒霉蛋了吧。
成婚前一天,朝朝终于回了盛王府,岭南那边的动荡还在继续,盛王外祖父和小舅舅没有来,而是派了小舅母和盛家的兄弟姐妹前来给朝朝送亲。
苻宗给了盛吾月一场盛大的婚礼,当打头的花轿已经送进了东宫婚房,末尾的嫁妆队伍才刚刚从盛王府出发。
喜宴是在皇宫的含元殿举行的,这里可是科举考试的殿试考场,花砖铺就的龙尾道彰显了这场婚礼至高无上的规格。
已经监国的太子殿下,没几个人敢过多劝酒,除了盛家同辈的哥哥。
盛乔闻一口饮尽杯中酒,“殿下,吾月平日里比较顽皮,还望殿下多多见谅,莫多计较。到时候我帮殿下教训她---”
苻宗抿了一口酒,笑不达眼底道:“本殿的太子妃还容不得旁人教训!”
盛乔闻一愣,连连点头认错。
“是臣酒后多言了。还望殿下见谅。”
“大舅兄言重了。”苻宗道,“听吾月说她一直希望她的阿兄能觅得良缘,寻到自己心爱之人,就如本殿与吾月这般。”
盛乔闻:----
听着是妹妹为了自己好而求的殿下,可盛乔闻怎么感觉殿下是想显摆什么呢。
“如吾月所愿!”
“多谢殿下!”
没应酬多久,苻宗就丢下一众宾客回了婚房。进门前,他从小夏子手里接过一只匣子这才抬脚进去。
郑重地与朝朝一一做完每一道程序,等屋里的人全都退出去,就剩他和阿姐时,苻宗这才拿起桌上的小木匣子递到朝朝面前。
“阿姐。”苻宗打开盒子,“这个是当初阿姐送我的铜铃。”
朝朝凑过去看了一眼,还真是。两枚铜铃被一根红绳串在一起。不过,这么多年已经很旧了。
看出了阿姐面上的嫌弃,他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不许嫌弃,这是我的宝贝,阿姐不在我身边的时候,都是它们陪着我的。”
“这个都旧了,不好看。那个都变形了。”朝朝不以为意,“等明儿我送你一对黄金打造的!”
只希望今晚她的日子能好过些。
苻宗拿起其中一个微微变形的铜铃说:“这个是我从大火之后的废墟里找到的。它们原本是一对,就该在一起!”
“行,你说什么都对!”
然后,这对铜铃就被苻宗系到了朝朝的脚踝上。
苻宗不许朝朝去沐浴,说洗完就闻不到她身上独特的幽香了。他拆礼物一般,将一层层好不容易穿上身的繁复宫装从阿姐的身上剥下来。
朝朝一头乌黑秀发随着最后一支金钗的撤离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喜庆的大红床幔中半坐着一头长发的白皙女子,视觉的冲击让苻宗很艰难的放慢动作,尽量不会吓到他的月亮。
脚踝处的红绳上,两颗铃铛颤啊颤,晃呀晃,发出靡靡之音,彻夜不歇。
婚后的朝朝适应良好,除了晚上避无可避的应酬,白日里不论她怎么摆烂都没有人管她。苻宗乐得她不出宫门。
等她三朝回门之后的第三天,皇帝终于死了。
真是一点也没耽误事。
苻宗曾问她要不要去看皇上最后一面,毕竟那是她的父皇。朝朝没有去,那个狠心将亲生女儿送去死敌蛮夷和亲的人,怎么有资格为人父?
何况她也不是原主,跟几乎没怎么见过面的皇帝没有一丝感情。她也懒得去痛打落水狗。
因为她腰疼,不想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