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卖出手了吗?”韩遂紧张地攥着手里的胡须。
“武威郡那边,按颗粒卖。说那是西王母产出的西海精灵,一粒儿一斤黄金。”
“售价比我预想的还要高,有人买吗?”
“有,第一粒被西域胡商买走了。主公你知道的,一斤黄金那算个啥,他们的钱数不胜数。”
“你捡重点说。”韩遂闭上了眼睛,拧起了眉毛。
“第二粒,就涨价了,卖到了3斤黄金,被武威段家的公子拿走了。第三粒,5斤黄金,也是西域胡商拿走了。”
韩遂激动地叉开手来,说:“武威郡那边,有胡商抬价,跟凉州其他地方不一样。金城那边呢?”
“也是按颗粒卖,说是天山玄晶,吃了能轻身健体,延年益寿,开价就是4斤黄金,卖出价8斤,后面还在涨。”
韩遂双手颤抖地从手指上褪下玉扳指来,拿过家奴的手,放在对方的手心里,笑容可掬地说:“这事儿你别在祖厉县宣扬。这是我赏你的,我戴了三年了,和田玉。”
家奴激动地马上扑倒在地,攥着手里的玉扳指,磕了三个响头。
韩遂瞥了一眼别院的门口,那边依然传出风风火火的练剑声。哼,蠢货,就知道练剑,活该一辈子只是个督军从事。
院外,清凉街上又传来熟悉的马蹄声,跑得轻快悠闲。
韩遂立刻站起身来,不疾不徐地向着第一进院子走去。
刘序老远就看见大哥刘隽站在将军馆的门外,忧心忡忡地兜着圈子,不时地驻足望一望院内,侧耳倾听一阵。
这原本是官场上的习俗。下官拜见上官,总是要经过繁琐的心理建设过程。
但这一幕发生在大哥身上,刘序却是没来由地感到心酸。
大哥的人生抱负,也就是官场。在古代,除了官场,还有其他途径吗?
私下里,大哥总是以汉室宗亲自居,笑傲多少王侯,连十长侍都是鸡零狗碎,但一见了张济这样的人物,以及大大小小从上面派来的角色,大哥总是谨小慎微,担心一个脚步迈错,受到上司的辱骂。
在凉州的官场上,刘隽是在羌乱中拿出全部家底资助了段颎,才获得了这样一个职位的。段颎已经死了,活着的时候也没怎么留意刘隽。
也就是说,刘隽是一个没有根基的小县长。祖厉县也是个不足轻重的地方,充其量是个胡商通往鹯阴渡口、进入河西走廊的一个驿站。
但凡祖厉县有一点儿油水,哪能轮得着刘隽干十年,就算是背靠着张济也是屁事不顶。
因为任何一个祖厉县县长,都得背靠着张济,张济却全然不会计较祖厉县还有县长这样一个角色。要是哪一天惹恼了张济,他派出一波人马来,冒充羌人宰了你,也不过是换个县长的事。
在凉州,羌乱此起彼伏,杀个把县长,那就是毛毛雨。
刘序还没有到将军馆的门口,离着还有十几米,就见韩遂从门里出来,殷勤地上前一步,双手握住大哥刘隽的手,像是见了亲爹一样地攀谈起来,还往院子里拉扯。
看那个架势,韩遂是根本就没有看见刘序的到来。
刘隽却老老实实地停住脚步,笑着指着刘序说:“从事大人,我弟弟也恰好来了。嘿嘿!”
韩遂猛地转过身来,握着刘隽的手并没有松开,咧开大嘴,冲着刘序招手:“哎呀,你还亲自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