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南棠知道的全部,却足够打发上官菏泽了。
待人走后,南棠撑着下巴垂眸思索,麒麟殿后的事情太顺遂,似乎是有一只手,跟她一同推着事情向前。
以她的直觉,不像是有高人暗中相助,而是像……
有人跟她以同样的思路下这盘棋。
第一次觉得奇怪,是曹家换了联姻的人选时。
按理说家族联姻不过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商业贷款,你押个闺女我押个儿子,互相套出钱来才是正道,纵使桓王世子行为不端又能如何。
定了婚期临时换人,这不是结亲而是结仇。南棠信曹铎是个草包,却不信曹家个个都是草包。
那时南棠便觉得,是有人用了别的方式,同她一起推着棋走。
于是今天,她又试了一次。
若今日戌时牢中还无动静,南棠便派人以博衍那庶弟的名义救他出狱,半路再下个不太利落的杀手,她没有动作,就是想等那人先动。
果不其然,这博衍不光跑了还转头刺了他那倒霉弟弟一剑,那人做得比她更激进,也更顺手。
冥一捧着托盘进门时,只看见了南棠一个,他立即扬了嘴角:“呦,已经走了?”
南棠看了他一眼:“嗓子好得真快。”
冥一便规矩的跪下:“我这种身子,才配拿给主人玩。”
他微微扬头:“还罚些什么?”
南棠轻笑:“罚倒谈不上,看今日这架势,年前是出不了西晋了。岁首庆贺,宫中惯设宴席,寻常贺礼心意不足,我不通针线,辛苦冥一帮着做一双黄锻礼靴送予父王。”
冥一的扬起的嘴角僵了僵,好半晌才开口:“您……再说一遍?”
“黄锻礼靴,冥一若不喜欢,那就换件二龙抢珠的寝衣?”
“不不不。”冥一忙拦她的话:“我最会做鞋子。”
晚膳时分,观宁的轮车刚行至殿门外,兜头便看见了坐在门槛上纳鞋底儿的冥一。
“大人……好雅兴。”观宁打了个招呼,冥一难得没有回话,倒不是他转了性,刚刚主人唤了暗一来,按魂契下了命令,在这什么鬼礼靴做完前,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今日难得清闲,南棠早早歇下,半梦半醒间听见了殿外的细碎低语。
她几乎以为是那冥一破了桎梏,跑来她这儿讲鬼故事,半撑起身子,才看见殿外那个修长的身影。
祝霄?
“进来说事。”南棠揉了揉昏沉的后脑,扬声道。
殿外声音一滞,半晌门轻轻开了道缝,祝霄闪身而入,压低声音道:
“主人,鬼识探到有暗卫打扮的人在偏门处徘徊,我见着眼熟,似乎是之前跪在门口那几位中的一个。”
南棠皱了皱眉,离这二位进宫……还不足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