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目送两兄弟和谢林砚各自坐上马车离开后才转身回了公主府,凝望着远处亮起光的寝殿,他叹着气摇头。
谁能想到,他会栽这么深。
“殿下,我为您上药。”
他依旧是半跪在她的面前,细心为她上药。
“这药再用一日,明日便不需要了。”
“是啊,等本宫的伤好了,就可以……”
“就可以去参加百花宴了是么?”
少年抬眸冷冷注视着她,话语里带了一丝冷讽。
“倘若我求你,你是否可以答应我不去百花宴?”
他眼眶渐渐泛红,就这样注视着她。
可少女眉眼冰凉,眸里没有半分温度,“离澈,本宫始终要嫁人,你即便求我,也无法改变什么。”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少年完美的脸颊,眼里逐渐染了两分笑意,“你这神情,倒像是本宫欺负了你一样。”
“作为皇子,你不会不懂一个人永远不要在他人面前露怯。瞧你这可怜模样,本宫倒是有几分心疼了。”
离澈垂下眼眸,只不过片刻身上那阴郁的气息就已消掉大半。
“殿下,我抱您回寝休息。”
“不必了,本宫可以自己走。”
他二话不说直接抱起了她,“殿下放心,我抱的很稳。”
将公仪挽抱回寝殿后,离澈却赖在那儿不走了。
她上下打量他一眼,“你不走留在这里作甚?”
少年微抿薄唇,想起了她去秦楼楚馆的事。
“殿下今日为何要去风月楼?”
他不提还好,自己差点忘了这个事。
那纪慎卿的叔父叫什么来着?
纪栩文?
“我听闻纪栩文害死了个小倌,前去打探打探。”
离澈对朝中官员不甚了解,这名字在脑中过滤一遍也没记忆。
“纪慎卿的叔父。你若有门,去帮本宫查一查这人。”
她现在在明处,不便出面。
如果是反派,他说不定有法子。
少女拔出自己头上的发簪塞到他手里,“今日本宫去了风月楼闹了这么一出,这事怕是瞒不住了,你拿着我的信物去封住消息,越快越好。”
离澈低头看着搭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柔软细腻,温温凉凉的,有些舒服。
“殿下查他,是要除掉他么?”
她讶异地抬头看向他:“为何有此一问?”
“近来纪家在朝中的势力并未随着纪韦的死去而减少,殿下要查纪栩文,难道不是为了对付纪家吗?”
?
这人脑子怎么天天想着除掉谁。
“如果本宫说是,你会帮我吗?”
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反派迟早都要对付纪家的。
他握紧手中发簪,双目凝着少女:“自然。只要是殿下想做的事,离澈都会尽全力去完成。”
看这走向,又要歪了??
她撑着双手,向前靠近,“你过来。”
“殿下?”
离澈跪到她面前,只见少女抱住他的脸轻轻啵了一下。
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他怔住许久,片刻后,那块地方像被注入熔浆一样迅速发烫。
这对他来说不比天上掉下来块大石头都震惊。
少年看着她喉咙一紧,随即哑声开口:“这是殿下感谢的方式吗?那殿下会不会再亲其他人……”
“殿下亲了我,便不能再亲其他人。”他抓着少女的手臂轻道。
她还没说什么这人就脑洞大开了。
“算是感谢你吧。”
“本宫摔时,若不是你出手相救,现在本宫还不知待在哪个角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脸色微凝,“我不会让你受半点伤。”
“这发簪,就当殿下送我的。”
那一抹绯色在他脖间缓缓蔓延,少年迅速起身向她告退,“殿下好好歇息,离澈告退。”
公仪挽摸了摸鼻子莫名有点心虚:「你说他不会把发簪当定情信物了吧?」
「看他那不值钱的样,应该是。」
「某人坠入爱河咯~」
「吾神接下来想怎么做?」
「我们在暗处看戏即可,坐收渔翁之利。」
「吾神,你真的想好了吗?」
「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①罢了。时间会帮他忘记一切的。」
它沉默了,「可吾神如何能确定他会忘掉?」
「这是他唯一的出路,也是我的。」
「吾明白了。」
二日。
离澈没有封锁有人去了风月楼的消息,反而在民间放出宫中有人去了风月楼,但具体是谁,他没有透露。
纪栩文知道这个消息时,在府中慌成一片,那贵重的东西是能砸的都砸了。
一般达官贵人不会特意去查这些事,但如果是跟他有仇的呢?
离澈这一招混淆视听做的不错,纪栩文当天又急又乱,他派了自己手下去了城北一处宅子,想着早点处理尸体毁尸灭迹。
只是离澈棋高一着,早就让白术跟着那下人,成功找到了堆放在冰窖里面的尸体。
至于后面的,公仪挽也不知道他是借了谁的手揭发了纪栩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