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所言,林尘人找不到理由反驳。
于是,她便提起了另一件事:“肖语常研制出的第一批解药已经在送往边岚的路上了。”
“嗯。”林藏烟淡淡应了声,眼睑垂了垂。
见她这般低沉模样,林尘人无论曾经亦或现在都是视如敝履的。
太没出息。
“你在担心什么?人不是已经找到了?”
林藏烟脊背发僵,连带着颈脖都是一片酥麻。
“你说什么?”她猛地抬头看向林尘人,眼里充斥着难以置信。
林尘人瞧她这一脸呆若木鸡,实在想笑,最后只冷哼一声,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封加急信:“罗椮寄来的,你看看罢。”
说完把信放下,她不动声色地轻瞥一眼林藏烟后便离开了。
房里只剩林藏烟着急忙慌地拆看信笺,捏着信纸的手都在止不住地发抖。
找到了?
找到了就好……
找到了就好。
她将信埋入胸口,又哭又笑。
——
“左靔然还没醒?很好,那便交给你一个新的任务,偷偷把县里一两个染上疫疾的百姓转移去别的城县,事成之后记你大功一件。”
“不行,这件事,鄙人不能做。”
“为何?”
“鄙人不愿做。”
“你说什么?别忘了你是因为谁才能得偿所愿入朝当官的。”
“夫人的恩情,鄙人始终铭记于心。”
“铭记于心?现在吩咐你做些事情你便推三阻四,你这是将我主子的恩情铭记于心的态度?”
边岚县一片密林里,齐火乐与一名黑衣蒙面人因为意见不合爆发了争吵。
“鄙人当官,是为了能在天子身边辅佐造福天下百姓,而这无关天子是谁,只要是明主。当初你们说,若你们重新夺回南境江山,就会痛改前非,再不戕害蹂躏百姓,鄙人相信了。可如今边岚疫病因你们而起,你们并没有做到你们所承诺的那般。你们的行为有悖鄙人所持的理念,恕鄙人无法再与你们同流合污。”齐火乐洋洋洒洒说了一大串。
蒙面人恼了:“怎么?现在想与我们一拍两散了?你想得倒是简单。这江山还没到手,不付出点代价,如何得偿所愿?”
齐火乐对此更是嗤之以鼻:“代价便是送一个县城的百姓去死?荒唐!鄙人看,你们根本就没有悔改之心。从今往后,鄙人再不为你们做事,每月的解药也不必给了,鄙人宁可死。”
说着,她便要转身离去。
“好啊。”蒙面人在她身后发出嗤笑,“你如此大义舍生为己,那便看看,你现在所侍奉的这位明主,会不会放过曾经给我们通风报信千百次的你。”
齐火乐脚步停顿瞬息,咬着牙握紧了拳头继续往前走。
感受到身后之人离去,她才稍微松了口气。
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有人正双手抱胸倚在粗壮的树桩旁,正言厉色地朝齐火乐望来。
见此人,齐火乐当下思绪恍惚,心里咯噔一下,阵阵发凉。
“左大人,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