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昔和汪轼醒来是在医院，不过和汪轼有些不一样的是，汪轼醒在骨科，而柯昔是在心理科。

他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彭昶，低头嘟着嘴不知道在跟谁发信息，看起来像在吐槽看护的工作过分无聊。

柯昔全身上下没什么力气，估计是医生给他注射药物了，撑起身的动静引得彭昶回神。

“你醒啦。”彭昶见状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水，解释道，“聂老师被医生叫去了，刘名和江眠辛明早都有课所以先回去了，就留了我在这守着你。”

柯昔打架挺会躲的，就没受什么伤，看到聂老师抱着柯昔跟着汪轼的救护车一起走了时，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柯昔也要去，但还是拉着江眠辛和刘名一起上车了。

直到他看见下车后聂行云抱着柯昔跟汪轼分道扬镳，完全是蹭车作态，拐弯去了隔壁心理课，彭昶才对自己为什么觉得柯昔陌生恍然大悟。

这也造成了他现在说话有些小心翼翼，把每个人去哪儿都提了提，就怕柯昔觉得没人在乎他。

但柯昔习惯了，一直是那么觉得的，知道彭昶留在这里是为了陪他，喝着水小声说了句谢谢。

他也看得出来，彭昶可能被吓到了，他对和汪轼打架的过程还有点印象，但那会自己不受控制，被刺激了应该挺不要命的。

“聂老师他们有说怎么处理我这件事吗？”柯昔问。

既然是聂行云在这里，那混乱肯定已经制造了，他也肯定要吃处分的。

“不知道。我下去的时候看到你们在打架，刚叫你别打了聂老师跟系主任就来了，然后就把你们送来医院了，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彭昶表情略微愁苦，“但是你下手不轻，不说校方，也不知道汪轼会不会跟汪家打小报告，怪罪到你头上。”

柯昔最后打在汪轼腹部和脸上的那几拳，看状态彭昶就知道是一点没收敛。

“没事。”柯昔木然，“我多少有点数。”

他前边还尚存理智，用巧劲儿打的，除非后头给人打骨折内出血了，不然除了外伤应该是查不出来什么的。

柯昔总是话里藏话，一旦知道柯昔心理上并不健康，彭昶总觉得他平时不说话就是在憋着。

彭昶想着抿了抿唇：“要有点什么事儿你跟我们说，刘名帮不到的，我和江眠辛也会帮一下的。”

他说：“反正我们也都看不起汪轼，就算不说我们都知道事儿肯定是他挑的。”

柯昔一愣，听见他吐槽汪轼后又不由得笑了。

柯昔高中的时候情绪比现在更加阴沉，因为吃药常常昏沉，而且怕给别人惹麻烦，所以直到毕业他都是形只影单。

但短短一个月时间不到好像不太一样了，身边突然多了些人，虽然还是很聒噪，但是都带着善意，他并不觉得是件麻烦事。

柯铭奕和昔夏枝给不了的东西，季家人给不了的东西，这几个人却都对他不太吝啬。

他一笑彭昶也有点呆，因为柯昔平时很少笑。

“你应该多笑笑。”彭昶又说。

本来长得就好看，不知道汪轼为什么非得说柯昔娘里娘气，这样的样貌不就是老天爷的馈赠吗？

多笑的话柯昔得有多讨喜啊，那论坛的追随者不得一抓一大把？温和养眼，让人觉得心情好的存在。

尽管不太擅长，但是柯昔点头“嗯”了声，同意了。

柯昔在群里发了没事的信息，让刘名和江眠辛放心，但是彭昶不愿意回去，说是没人看着柯昔不放心。

柯昔往前八九年的生活哪有过这样的关怀，他默默吃彭昶递来的橘子，没有拒绝。

聂行云叩响门扉，回来得很快，问柯昔想不想直接回校，柯昔浑身疲惫不想挪窝，最后彭昶让聂行云带回去了。

原本柯昔还有点困意，可当这里没有其他人时。病房霎那变得安静又悚人。

他睡不着了。

刘名他们没有回复他的信息，估计已经睡着了。

他心血来潮地向刘名学习，点开了学校论坛，关于他的讨论热度果然居高不下，原本停息的声音再度涨起，这次不用汪轼带节奏，有在场的人录了视频po上去了，已经将他归为危险种类。

「天啊，这完全不把学校放在眼里吗？」

「打法真的好凶」

「明明长得很好看，果然人不可貌相」

「所以说你们女生就容易被这种人骗」

「楼上有病吧人家长得好得罪你了是吧」

「但有一说一无论长得多好看，这样看着不就是暴力狂吗？」

「他和聂行云的谣言不是才刚刚消除吗？立马又犯事？什么家庭啊分这么抗造」

「估计就要搬出去了，听同一层的人说他被抓过两次了，还有烟瘾」

「果然被删掉的那两个帖子还是无风不起浪吧？」

「是，大家以后看到绕远点走吧」

……

看着就不好惹的言论柯昔不是没看过，划了两页这楼里的话术就开始重复，把柯昔看乏了，又退出去进了另一座楼。

这看着比刚刚那帖子有趣——《怎么看柯姓优等生打架事件？》

「我先说，这是汪轼，打得好」

「笑死，我第一反应也是这个」

「感觉自己不在那栋宿舍楼亏了，想加入」

「劝架是劝不了架的，想加入+1」

「鬼故事，隔壁楼层最后真的有人在替汪轼说话」

「真尼玛活见鬼了」

「在座的各位想必都有故事吧」

「点烟，张凌老师喜欢柯昔，他厉害，让他去参赛我一点意见没有，但另一个名张凌老师一直私下跟我道歉，因为本来是我的名额，连续三年都让汪轼他爸弄给汪轼了」

「陪一根，我家境一般，家里有个小公司在跟汪轼合作，被逼着给他当过枪手」

「没有故事，但是陪一根，单纯看他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