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先生用余光不悦的睨了眼母子俩,一直悄声说话,真以为没声音不是。
悯先生出声咳嗽提醒:“咳!”
母子俩瞬间噤声,路锦昂冲悯先生抱拳作揖,然后便带着钟离拓前往营区。
“云鹤,你且先出去,我与柳司命有话说。”
“是,师父。”
恭元照退出屋外,顺带将屋内的丫鬟也带了出去,带上门后就守在门外。
“先生……”柳鸢神情紧张的看着悯先生。
悯先生摇了摇头,柳鸢顿时松了口气,举起手作势要打她,到底还是心疼舍不得,红着眼睛收回手。
“母后,您怎么了啊?先生不是说女儿没事嘛,好好地哭什么。”
柳鸢憋回快要落下的眼泪,一本正经的抓着她的手问:“你跟母后说实话,你同君上是不是……”
剩下话有些难为情,何况还有悯先生在,柳鸢怎么也问不出口。
“是不是什么?”
“你说呢!男女情爱之间,还能有什么,你说实话,母后不怪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反应过来柳鸢问的什么,倏的脸一红,难为情的点了点头。
柳鸢半天说不出来话,好半晌后开始断断续续的啜泣起来。
“怪我,我该是早些同你和君上说的,不过索性没怀上,来得及。”
“母后你说什么呢,什么怀没怀上的,没有的事。”
“行了,做都做了,即便怀上了也不稀奇。”
悯先生在旁边听着母女两人的对话也是难为情,早知是说这等子事他就该和高云鹤一起出去。
柳鸢看见了悯先生的窘迫,无奈叹了口气,对两人缓缓道来。
事情得从十多年前说起,那时候裴也的父亲叶淮庭刚成亲,两人新婚燕尔,每日都如胶似漆。
可这成婚刚月余,叶淮庭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很嗜睡的很。
那会儿柳鸢逮着机会都打趣儿叶淮庭,说他乐不思蜀,当心被掏空了身子。
直到裴也的母亲有了身孕,叶淮庭的情况才逐渐好转。
也是那个时候,柳鸢才知道了这其中的秘密。
叶夫人有身孕后,叶淮庭小心翼翼的照顾,事无巨细要多体贴有多体贴,像是叶夫人是瓷做的一般。
有一日叶淮庭将柳鸢唤来,两人从小一起习武长大,如同亲兄妹一般,叶淮庭一脸严肃的和柳鸢说了天穹谷君上的秘密。
原来成婚后嗜睡才是正常的,因为要将精血过给女子,待女子受孕后症状便会好转。
但女子则会日渐虚弱,直至生产。
可女子生产本就危险,又因着天穹谷的血脉特殊,更是雪上加霜,鲜少能有熬过生产这一关的君夫人。
叶淮庭每日夜里都用自身的内力给叶夫人调和内里,希望能助她在十月后熬过生产。
叶淮庭耗费了许多内力,可惜最后也没能保住叶夫人,还是大出血去了。
关于天穹谷的血脉,叶淮庭并未细说。当时只是跟柳鸢说了这事,也是希望在生产时柳鸢能帮他护住叶夫人。
柳鸢的这番话涵盖的信息太多,让悯先生和路锦幼一时间都消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