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那此事刻不容缓了···我得快点!”书生愤然转身,扒弄起包袱中的笔墨。
相比一旁痛心疾首的书生,徐然倒是觉得无关痛痒。
这场迷雾自天域山起,到龙栖村的最西头都看不到边际,能掀动如此异象的诡物五天吃三人,已经算客气了。
“你刚刚说的法器是什么?”徐然问道。
“哦哦,是一面玄光镜!老婆子早就将它悬挂在屋檐下面了,这东西据说能采集正午的日光,到了夜间再释放出来。阳气盛了,雾里的东西就不敢进来了。”
“据说?听谁说的?”徐然觉得不太靠谱,这要一个法器不灵,那今晚不就交代在这里了。
“是个云游的道士,那位道长和雾里的家伙交过手了,说是势均力敌,道长伤得不轻,那东西也糟了重创,所以才能被玄光镜镇住。”
“原来如此···”徐然抵住下巴,微微点头。
嗯!?
猛然间,他似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不对啊!
我就是货真价实的邪祟,是古书记载中的诡物,为何这面镜子没有将我挡在外面?
思来想去,徐然只找到两种解释。
一是寄宿的仙躯将满身邪气给遮掩了,屋檐下的玄光镜没有做出反应。
二是那镜子根本就是骗人的,那道士也在装神弄鬼。
如果是第一种,徐然倒有些庆幸,假如这幅皮囊真有遮掩邪气的妙用,那么日后遇见一些钦天监的小角色,他都有周旋的余地。
徐然越发喜欢这幅皮囊了。
可万一是第二种猜测,那无疑就是道士在借机敛财了。
“一年的阳寿···老人家,这村里买了法器的总共有几户?”
老妪挠头想了想,“除了年将过百的祥伯,村内十几户人家都买了。”
那就是十几年的阳寿啊,这钱来的真快。
当初小神棍和老师父拼死拼活,都没搞成这么大的手笔。
“那道士现在跑哪里去了?”
“在土地庙歇息,想着择日再战,陈道长为了龙栖村付出太多了,这样的好人不常见呐。”
徐然沉默片刻,笠帽遮住的脸面不知挂了什么表情,他回头问道:“书呆子,你怎么看?”
“喂?”
喊了几声,手拿笔墨的书生没有任何反应,他整个人都僵在了窗边。
良久,他才僵硬地从嘴中挤出了几个字:“雾···雾里···有东西···”
“刚刚有道黑影从窗纸上闪过去了!”
徐然眉头紧皱,收去笠帽遮挡的面纱,将脸贴在了窗旁。
浅黄色的桑皮纸呈半透明状,晕开湿漉漉的一圈圈水痕,窗外浓雾重重,根本看不清楚。
徐然悄悄咬破食指,将指尖抵在窗户缝隙处。
狭长尖细的肉须悄咪咪钻出窗缝,滚落在靠墙的菜圃中。
分离的肉段裹成拳头大小的肉团,遍布血丝的瞳眸忽的从中间睁开,眼珠子旁钻出四条肥短的小腿,拖着它就钻入了迷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