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知来处,等徐然从半睡半醒的朦胧状态缓过神来,那句粗鄙之语早就烙印在脑海中。
他扭过头,看见小茯苓的侧脸,即便是挂了一抹诡异无比的僵硬笑容,可依旧难以遮盖她那股小妖精般的俏皮灵动。
她嘴角含笑时,两只小虎牙会毫不掩饰的显露出来,小巧整齐,白洁似雪,煞是可爱。
徐然大拇指贴在茯苓干涩柔软的唇边,抵在一只小尖牙的下面,另一只手颇为轻柔地抚摸皮肉外翻的伤口,糜烂的边缘,浓稠的血浆,无不让他心神荡漾。
突然,拇指肚划伤的刺痛让徐然身体一颤,他悻悻收手,放在嘴中轻轻吮吸,目光茫然地凝视被窝。
“我的癖好什么时候变了?”徐然匪夷所思凝望双手。
即便是自己,也不会在这种扑朔迷离的诡异氛围中起歪心。
而且还是对着一个被剖开的伤口。
“隐退的贼匪头子,天门寨二当家,还有一众山贼,过去吃掉的恶人太多,权衡善恶的天平倾斜了。”
“刚刚的话是在引导我作恶···”
徐然下床,重新替茯苓盖好棉被,拖沓着布鞋来到挂剑的墙壁前。
锵!
长剑出鞘,惨白剑光划过脸面,徐然将剑刃对准了咽喉。
“要是自裁后就可以恢复玄丝藤的本体,就能将多余的记忆给剥离出去了。”
唉···
幽暗竹林传出一声沉重叹息,星辰遍布的秋夜明月西移,一抹鱼肚白悄无声息浸染了东侧山头。
徐然掀开被子,确认茯苓没有从时间停滞的状态脱离,这才放心出了门。
回璃月宫的第一天,自然要去南星玉那里走一遭,一来是当儿的远行归家要向娘请安,二来是要想办法获得一些凝露。
徐然来到殿前,真宵殿的师姐妹早起修习早课,一大帮子人念诵得老气横生,让人闻之萌生困意。
说起来徐然还不知道璃月宫修行的秘法法门,可一想到要吞食凝露,他就一点窥探的欲望都没有,于是便匆匆穿过,径直走向南星玉的寝居。
“娘,孩儿回来了。”
自从目睹了雨花谷变成软滑无骨怪物的虚假幻象,徐然同南星玉交谈起来总有种异样的不适,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浓重的压抑。
“这几日去哪里玩了,又做了什么?”躺于石床的南星玉慵懒起身,有气无力问道。
“去山下,然后逛过药铺,想替娘找寻一下根除癔症的药方。”徐然的话真假参半,听得一旁的南星玉喜笑颜开。
“好孩子,得亏你还记得娘的癔症。可这病,为娘是不抱有任何希望了,你过来,听娘给你讲故事,自从娘成了岁月的掌道人,可是有千余年没和人聊起过去的事情了。”
“现在想想,真是一切过往云烟,似梦似幻,就连娘都有点分不清了。”
徐然被一块扁平的扇形软肉托起,从门前托送至了床上。
南星玉坐于床头,拂去黏在徐然脸上的几束凌乱发丝,“以前娘就是这样给你讲故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