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内，徐然周围全是热腾腾的雾气，紫青触须痛苦蠕动，一团团青炁盘旋上空。

闻洁仙姑整个倾轧下来，嘴中念念有词。

徐然静观其变，既然要动手，就得在关键时刻。

突然，他看见蒸发出的青炁开始向自己身上附着。

“什么鬼东西？”徐然甩了甩。

“别吵，还早着呢。”闻洁仙姑不慌不忙，淡然一句。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就凭你们草菅人命的做法，还真妄想成仙不成！？”

徐然一条条触手血肉从中间剥开，滚落出一粒粒的血玉果。

果子落入青铜炉鼎的底端，便被烧成一团浊气。

“人株一茬子下二十四个果，你每次修炼也是二十四个，多了的记忆你根本就处理不了。”

“我猜得没错吧？”

闻洁仙姑似乎猜到了徐然的想法，“这样做，你会更疯的。”

“那也是拉着你一起！”

砰！

徐然拿铁锹捣碎了尘月的后脑。

出此异状，余下三人依旧视若无睹地吟诵着。

法阵缺了一角，仪式终止，闻洁仙姑的游刃有余一扫而空。

她勃然大怒，开口骂道：“我这一百年来辛辛苦苦都是为了什么啊！？”

“你为何偏偏要这个时候给我找麻烦？”

“·······”

还想继续说下去，仿佛有什么东西扼住了闻洁仙姑的咽喉。

她艰难粗喘，好久都没缓过气。

“今天不把你和我炼成一起，我这一百年就白活了！”

闻洁仙姑抓起黑太岁，一把咬了起来。

薄雾般的记忆开始不断侵蚀二人。

巨量的信息流直接将闻洁仙姑的头颅冲顶开来。

噗嗤！

三株血玉树掀开头皮，撑着新鲜明亮的枝叶左右摇摆。

闻洁仙姑的头整个炸开，脑浆四射，根须盘成一团，细小的毛须勾勒成一副画。

那是闻洁仙姑的脸，足足有三个。

“三花聚顶？给我死！”

徐然张开嘴，朝满身肥肉咬去。

根须编织的诡异面庞欣慰笑了一下。

“这样好像也差不多，你吃我和我吃你本身没有太大区别。”

闻洁仙姑将黑太岁温柔拥入怀中，任由其啃噬自己的血肉。

疼痛铺天盖地。

她在徐然身旁低声耳语，话中语言不知道被什么扭曲了，徐然根本听不懂她在讲什么。

过了许久，徐然将丹炉中的人啃食殆尽。

凝聚其中的所有记忆全都钻入他的身体中。

徐然僵住了，难以置信地凝视炉内尸骸。

他钻出丹炉，明月洞天旋地转，扭曲变幻的场景让他头痛欲裂。

“啊···啊啊啊！”

闻洁仙姑始终说不出的那句话，徐然突然间懂了。

那股信息仿佛跟随记忆一同写进了脑海。

方才在丹炉内，闻洁仙姑搂紧了徐然，说了一句：

师兄，我答应你的，应该算是做到了吧？

“茯苓！啊啊啊！茯苓！”

这之后发生了什么，徐然已然记不清了，他踩踏供奉台，沿着墙壁开凿的石阶向外爬去，直到触碰到空中皎洁的圆形明月。

他爬出了下水道的井盖口。

人骨梆子声，诡异哨子声，加之警笛鸣响···混乱交织一起。

徐然跌跌撞撞，不知走向了何处，这一日，青山市警察局又多了一起绝密案件的档案。

首先到达现场的第一批警局队员，已是精神恍惚得语无伦次，从他们词不达意的说辞中，经验丰富的老探长拼接出了可能出现的场面。

在露水滩废弃的地下水道，某个邪教进行了疯狂诡异的祭祀仪式，现场余下腐烂成黑色黏液的尸体。

另有一具女尸，身体被啃食得不成样子，全身完好之处只有她的脸，至死都维持着一副诡异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