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胜洲,天下九大神洲其一,北接东都,南下蛮荒,西有旷世镜湖,东连落仙,地广万万里,古来翘楚辈出......”
楼船上,一位老者,身上紫袍破烂,身体瘦骨嶙峋,看起来颇为狼狈,此时正在滔滔不绝地授识。
一人一妖坐在一旁,认真地俯耳倾听。
这位紫袍老者,将天文三恒四象二八星宿,天下山川地理,四野长河走向......徐徐讲遍。
待他言罢,许墨问道:“老先生,这天阳学宫考学范围竟然如此之广,连天文地理也要考吗?”
因为他将这位老先生救醒后,两人相谈一番,他自称是昔日朝廷大官。
许墨心想,能当大官的,必定学识渊博,便起了请教之心,请他授业。
紫袍老者讲了许久,口干舌燥,伸手接过敖九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道:“我怎么知道他考不考?”
一人一妖呆住。
“那...那为啥讲这些讲了大半天......?”敖九不解道,他误以为这些是考学内容,这才强打着精神,硬硬生生听下。
“因为老夫只知这些啊。”紫袍老者理所当然地说道。
一时间,许墨他们无言以对。
紫袍老者冷笑一声,道:“怎么,看不起这些?”
许墨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哼!”紫袍老者冷哼一声,捋着胡须,缓缓说道:“观星象变化,可测国之气运、察天象变化、晓万灵吉凶。望山河气脉,可寻天地灵位,达趋吉避凶......”
他又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许墨倒是因为好学,听得一脸认真,但敖九已经耷拉着小脑袋,昏昏欲睡。
良久,他说得口干舌燥后,终于停下。
紫袍老者冷笑道:“这下,你们知晓星象神学、堪舆天术厉害在何处了吧?”
耷拉着脑袋的敖九被他一声冷哼惊得回过神来,本能地出声道:“学这些,能考科举当大官嘛?”
紫袍老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讪讪道:“不能,科举不考这些......”
许墨稍作犹豫,道:“学这些,能考入天阳学宫吗?”
紫袍老者青筋暴跳,顿时气急,这一个乡野小子,一条山野小蛇妖,两个没见识的,是怎么凑到一块的?!
“那你们到底学不学?!”紫袍老者暴躁说道。
敖九连连甩头拒绝,他一听就头昏,谈何学?
“老先生...小子天资愚钝,只怕是学不来的,就不劳烦您了,我先去御船,咱们还需要继续赶路......”
许墨说完,便一溜烟跑了,敖九也找了个角落呼呼大睡。
什么星象神学、堪舆天术?
听起来就没用。
当然,他不愿学的原因,更多是因:学贵精专,不贵博杂。
他医道尚且堪堪入门,怎能再分心其他?
许墨一边想着,一边御船前行。
紫袍老者则有些闷闷不乐,冷着脸,独自倚坐在帆杆下。
楼船一路悠悠南下,但湘河茫茫,不知何时才能到那红衣女仙所说的青鱼镇。
许墨忽然想到,那老先生既然能对山川地理侃侃而谈,说不定便晓得,便出声问道:“老先生,您知道从此到青鱼镇要多久吗?”
紫袍老者双眼半合,漫不经心道:“你且看四周,能望见什么?”
许墨环顾一周,只有滔滔汪洋。
“你再看,天边可有山?”紫袍老者再次说道。
他朝天边看去,只见茫茫河水与天际相连,天海相接处,云雾遮掩,难窥前路。
许墨遂摇了摇头。
紫袍老者冷笑,“只见汪洋不见山,无根浮萍安能知前路?你问我做什么。”
被训,许墨讪讪然,只得专心御船,心想:“老先生的脾性,真是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