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墨不再理他,紫袍老者的脸色微微暗淡下来。
许墨无意间一瞥,见他一副孤苦伶仃的模样,于心不忍,便出声与他说话:“老先生,还未请教您尊姓大名呢。”
紫袍老者头也不抬,淡淡道:“严守昭。”
空气再次沉寂下来。
过了片刻,还是许墨出声,“老先生,关于星象神学、堪舆天术......”
他话还没说完,紫袍老者就抬起头望向他,“怎么,你想学了?”
许墨连忙摇头否认,斟字酌句道:“我是想问问,老先生能不能让小子见识一下......”
“哼!你是将老夫当作戏子吗?”紫袍老者冷着脸,哼声说道。
“不敢不敢,绝无此意......”许墨赶忙摇头说道。
说完,他便转过头专心御船,不再言语,因怕再多说什么,会触怒这老先生。
但沉寂良久后,紫袍老者却是主动出声,道:“念在你救我一命份上,倒是可以给你一看前运如何。”
许墨颇感意外地回过头看去。
只见老者用枯瘦如枝的手指,在地上敲敲划划,看不出在做什么。
片刻后,紫袍老者抬头,浑浊的双目凝望许墨眉心。
等许墨被他看得感到浑身不自在时,才缓缓说道:“你完了。”
紫袍老者冷着的脸,莫名变得一脸轻松,翘起了腿,很是慵散地倚躺而下。
“你完了,你命与天有违,一旦出行远门,必定灾难深重,怕是活不久了。”
说着,他又瞥了一眼在角落呼呼大睡的敖九,道:“那蛇妖也是,印堂发黑,阴邪沾身,死定了。”
许墨愕然,道:“那老先生可有破解之法?”
紫袍老者一脸平淡:“我没有,你俩吃好喝好,等死吧。”
许墨嘴角抽了抽,小脸顿时一黑,道:“老先生,我看您身上伤势如此之重,今晚的药应该再多添半碗才是......”
紫袍老者听言,眼角跳了跳,怒道:“我不要吃药!”
“你做的药是什么鬼药?那能叫药吗!老夫这辈子吃过的苦,都没你那破药苦!”
许墨面无表情,道:“毕竟苦口良药嘛......老先生,您好好看看自己身子,形销骨立、浑身是伤,您身体生机可没恢复多少,要是不吃药医治,没两日就要恶疾发作死掉了。您这再死一次,可就真得归阴去了。”
“早死早超生,反正与你俩霉星同行,早晚也得死的。”紫袍老者一脸无谓说道。
“那敢问老先生家在何方?”
“若是顺道,我便先送您回家,要是太远,您就先随着我去青鱼镇暂居,择日再送您回家。这样如何?”许墨说道。
紫袍老者一脸淡然:“老夫孤家寡人,无家可归。”
许墨目露凶光,“那便给我好好吃药,每日六碗,一口都不能少!”
“现在不是每日三碗吗?怎么忽然就六碗了!你不如杀了老夫。”紫袍老者失声喊道。
许墨冷笑:“这可由不得您。”
说完,许墨便专心御船赶路,不再理会他的絮絮叨叨,全当是顽童在胡闹。
这位老先生的性命虽然捡了回来,但身上重伤未愈,需辅以药物医治才行,否则恶疾发作,难逃一死。
他自称是告老还乡的大官,但在问及是因何受如此重伤时,却是绝口不言。
依许墨看来,这老先生曾经应是位强大的灵士,但与人一战落败负了重伤,而他的修为也因此尽废,哪怕身上的伤好了,这辈子也无望恢复修为。
老先生孤苦伶仃一人,告老还乡,却遭此惨祸,许墨便起了恻隐之心。
因看见这位老先生的遭遇,让他有些念家,想村长爷爷了。
自他记事起,村长爷爷就没有了右臂,他也不知是为何。
但家里的墙上,总是挂着一把剑,一把从未见过其出鞘的剑。
村长爷爷有时候,就会坐着,双眼无神望着那把剑,一望便是整日。
而这位老先生,在望着自己枯瘦的身子时,那目光,与村长爷爷望剑时,很像...很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