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自在偶感无聊,也朝向一块石碑观摩起来,不过他可没有张灵均那般的触感,只因他还未踏入玄妙,不可悟道。
而张灵均则就不一样了,即使自身没有达到玄妙悟道之境,然而却有通玄体质,只不过身在局中,不识庐山真面目罢了。
此刻他入神沉迷至极,已经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疯魔境界,时而面向一块石碑抓腮挠头,显得痛苦不已时而死瞪着碑上文字毫无动作,如同目光呆泄痴傻孩童。
老叫花子看此不由得眉目一皱,旋即将杨自在一把拉至自己身后,脚下微微用力,一股飘洒如波纹般的内力在涌动中极速扩散,随之旋转在张灵均身旁。
而已显痴呆状态的张灵均被这股深厚内力感染,直接恢复神智,瘫软在地面上无力喘嘘着,额头间隐约有晶莹光泽的汗珠顺着脸庞流落在肩头的衣衫中。
大口呼气的声音较为急促,显而易见是后怕导致的原因。
在感知那股自老爷子脚下传来的内力前,他仿佛进入到了一座浩瀚无比的世界,有山有水水,时而安静平和万物生长,时而阴阳颠倒乾坤大乱,直让自己感觉仿佛经历了一场世界新生直到末日。
这种感觉……太过惊世骇俗了!
如若不是自己爷爷在身旁,他甚至很可能神识迷失在其中找不到了出来的方向…这样的后果也是可以预料到的,那便是一辈子都如刚才的状态,变成了痴傻的模样。
那内力涟漪及时渲染自身,如同当头棒喝,将他彻底从思绪中回神。
太过后怕了……
“观想悟道虽佳,可乖孙儿你境界未够,不可执着强求,不然,反误了己身。”老爷子拍了拍蹲坐在石碑面前的张灵均,苦口婆心道:“将来若是有机会,境界到了一定地步,再来观想此地石碑也不迟矣。”
“老爷子,我懂了。”张灵均起身不敢在看向石碑,如若不是老爷子在他身边能够及时的施展神通,恐怕自己现在都已经走火入魔了,哪里还敢执迷不悟继续观看。
老爷子欣慰般点了点头,暗自想道:“小均儿通玄体质太过神秘了,即使我从赵长青以及一些古文典籍中了解过这等体质,但毕竟也是属于春秋时代天地大变中才会出现的体质了,与今人的先天道体并不相同,很难兼容今时今地的大道。
恐怕在突破那一层境界时会无比艰难,不过好在那等境界之前,我这乖孙儿还是无恙的。”
杨自在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幕,这心里也是万分惊讶,毕竟他听闻过太多的武者观想时因不可自拔而出现走火入魔得事迹,今日亲眼看到张灵均失神刹那,直让他感觉像是度过了许久。
他有察觉,甚至想上前唤醒张灵均,只因走火入魔这四个字太过于恐怖了,那是让无数武夫都是闻风丧胆的存在。
禅武寺一处禅房内,正有一位胡须满白的老僧在凝香打坐,突然之间感受到了一股刚劲至极的内力波动,心中倍感熟悉,思绪了好一会儿,才渐笑逐颜开,站起身来,离开了禅房,漫步走向大雄宝殿所在的位置。
他长若参须的白胡挂在脸上,深陷的双眼绽放出晶莹光彩。
头上戒疤顶天,脚上布鞋立地。一袭七衣金襴袈裟在离禅房前被他着身,脖颈上挂有颜色艳丽的宝玉石佛珠,光泽绚烂。
手上还把玩着小叶紫檀佛串,但这副佛串中,却有着一颗绽发着耀眼光芒的乳白色珍珠。
贵客至远方而来,必身穿净衣,面容微笑,以大礼仪相待。
中庸云:“威仪三百,礼仪三千”,佛门中同样重视威仪,甚至比之道教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人继续朝着甬道向前,这处石碑林立的地方被禅武寺弟子喻以为禅武碑林,虽然可做观想的石碑不多,但总归具有纪念意义。
碑林尽头西侧,是禅武寺捶谱堂所在的位置,里面记载了五六百年以来禅武寺中的武功发展和赫赫功绩。
当然,汉建国以来,他们已经把有关秦朝的一切都剔除掉了,列如:少林十八棍僧救秦祖始皇帝等等的文献记载、泥人雕塑全部销毁殆尽。
就生怕万一沾染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从而祸从天降。
天下间武者从不缺乏力能开山者,但必缺胆敢以武乱禁者,只因这种事情比之开山断河的神仙手段还要惊世骇俗,一个不留心便是遗臭万年,被世间儒学之士口诛笔伐。
世人只知禅武寺以武道之途享誉天下武林,但是却不熟悉禅武寺僧人一直以禅门正宗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