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四十四章:碧波澄明水晶宫(2 / 2)未名心辞首页

席间,有宾客问一位给自己斟酒的舞姬:“怎么不见主人家的来,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那舞姬答道:“今日的舞会,是为了给大家寻求良配才举办的。今天,家主安排由小姐来招待各位,过会儿,小姐还要来献舞,所以主人家的席位还空着。”

另外有人调笑道:“莫非你们小姐,也想在众宾客中,挑选一位如意郎君么?我瞧了瞧,今日的舞会,似乎除了人鱼族的原住民外,还有许多外来的客人呢。”

众舞姬答道:“是的,我们这儿也确实有这个规矩。我家小姐的确可能会在众宾客间寻一位如意郎君,但能否看上,还另当别论,而且就算看上,也必须门当户对才行,否则家主不会同意的,就不能联姻。”

“怎还有这么多麻烦规矩?”

“这是家主定下的规矩,过会儿,我家小姐才来献舞,请各位稍后片刻。”说罢,众舞姬纷纷退下。

众宾客中,不乏有对那位小姐感兴趣的,便情不自禁地相互谈论起来,问什么“那小姐姓名是什么?”或者“长得如何?”也有问“那小姐性子怎样,温文淑婉吗?”

“这宁家的小姐许多,也不知是谁来献舞。不过瞧刚刚的那些舞姬都如此美艳,那位小姐一定风姿更美,胜过那些舞姬千百倍。”

“想必是一位备受族里宠爱,实力高强的女子。”

众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忽然有人问牧清歌:“这位公子,你猜那女子是何等人物?姿色如何?”

牧清歌见那人也是一翩翩公子打扮,但却对他所问没什么兴趣,淡淡道:“不知道。”抬眸扫视宴会中众人一眼,心想:“怎么人人都像买菜讨价那样,喧哗不休?”他一到人群集聚的地方,便莫名觉得烦躁,一听众人喧哗,便想离开,但终究懒于起身动弹,只一动不动坐着,等宴会结束。

忽然宴会又奏起乐曲,旋律较先前更加悦耳、明快,洋溢喜乐的气息。众人一齐噤声,见一女子旋舞而入,身披绫罗绸缎,伴彩带飘飞,赤足踏过两列席位中间的毯子,优美的舞姿在花瓣的掩映下,更是引得宾客门啧啧称赞。

那女子更是得意自足,忽而目光一瞥,却见席位间,唯有牧清歌一人,态度淡漠至极,不似旁人那般,面露惊艳之色,像是一切与他无关,不禁心中暗暗思忖:“这人是谁?我以前好像不曾见过,瞧他打扮,莫非是外来者?”她目光虽暂且在他身上停留驻足,脚下舞步却不停息,众人观赏已久,仍觉惊艳,目不转睛地看着。

应和此起彼伏的音节,她舞姿时缓时急,仰首时墨色乌发垂下,或如杨柳拂岸,临河自照;或如银山倾雪,铺展弥天。乐声一停,她立足原地,腰肢纤细似柳条,不足盈盈一握。

众人看得痴迷了,一时望了鼓掌,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纷纷称赞喝彩,呆得只会说“好”字,傻笑。

那女子向行了一礼,似是有些羞怯,却仍不失端庄,向众人道:“家父有事,我是替他来主持这舞会的。感谢各位来此,小女子才疏学浅,有幸见到各位,已是十分荣幸,望各位不要拘礼,可乘兴而来即兴而归。”说罢,她便落座主位。

人鱼族并无太多繁文礼节,宾客们也都知晓,宴会上说说笑笑,也极为热闹。

有人问主位上的小姐:“小姐也要找恋人吗?”

那小姐听了,脸颊微泛红晕,道:“我只是替家族来主持这舞会,再说我仍年幼,还不到谈情说爱的年龄,来这儿大家只当我凑个热闹就好。”

“敢问小姐芳名?”

“宁橘。”

“宁橘小姐,就没有看得上的人吗?”

“啊,我没有小瞧大家的意思,只是我还年幼,大家不必在意我。”说得多了,她似乎更加紧张起来。

与客人交谈几句后,她说:“大家如果看得上我宁家的哪位女子,也可来联姻,只是家里有规矩,族里的小姐需要先求得家主的同意,才能与人成婚。”

“那宁橘小姐,如果有人倾心你,要怎样才能让你父亲同意呢?”

宁橘答道:“这个,我也不大清楚。”

宴席上,乐曲依旧演奏着,新的舞姬,新的舞蹈,不断变化着花样,看得人们眼花缭乱,但时间稍久,不免有些乏味,令人昏昏欲睡。

瞧见众人兴致缺缺,宁橘又说道:“今日的舞会,是为了给大家寻到良配才举办的,一直待在这儿,也是无趣,不如移步花园。过了会,女仆们会领大家去宫殿各处逛逛,大家如果彼此看得上,说不定能有一份好姻缘呢。”

众人听了,也纷纷道“好”。

宁橘吩咐一声,便见一列姿色上佳的女仆一齐进来。宾客中,不乏有心与女仆攀谈者,便各自上前,寻一个心仪的,互相告知姓名。

牧清歌沉默地一言不发,只跟人群一起来到花园中,绕过几处珊瑚与怪石掩映的小径,来到一处开阔地方。

园中花儿开得娇艳,却不同于陆上的花草,有一种别样风采。

时而有身形细长、鳞片如明镜的鱼类飘来荡去,每一双眼眸可从鳞片中窥见自己的身影;细腻柔软的白沙铺在地上,踩上去仿佛置身云端;迷离的水光,倒映在水晶树梢的枝节间,上下争辉。

来此的宾客,大多也与宁家的女仆或舞姬交谈起来,说说笑笑间,洋溢着欢乐。

忽然在牧清歌的耳畔响起声音:“你不去找个女仆或舞姬交谈吗?”

他微微一愣,虽不知萧然为何给自己传音,但也以同样方法,玄力传音过去,问藏在灵相画框中的萧然:“你小心些,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萧然再传音:“我们传音较隐秘,很难被发现。你还是快去和别人一样,找一个女子交谈吧。”

牧清歌疑惑:“我又不来谈情说爱或联姻,找她们做什么?”

“打听有关囚禁宁芙的塔楼在哪儿啊。打听的时候注意点,不要被对方发现意图。”

牧清歌暗暗无奈,自己实在不擅长打听什么啊,何况他一向觉得,与人交流实在是麻烦。为避免惹眼,他走去花丛旁,轻抚娇艳的蓝色花蕊,忽然想起自己先前采摘过的平凡蓝花,正思绪飘飞之际,却听见有人问道:“公子,该怎么称呼?”

起初他未在意,以为是叫别人,直到一只手将要轻拍到自己肩上,他才知是叫自己。他虽先已察觉,但未做反应,等拍到自己肩上的时候,才回过头来。

“你叫什么名字?”是宁橘小姐,她换了一身绣有精美鱼类图案的银色长裙,浅笑地问。

牧清歌不知她为何叫自己,正对着她,如实说了自己姓名。

“牧清歌…嗯,我叫宁橘,先前你在宴会上,也知道了吧。”

“嗯。”牧清歌点了点头,正疑惑她为什么找上自己,话未说,她便先开口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找上你,或者是找你有什么事?”

他再点了点头,淡漠得如同高山冰雪。

“今天的舞会,是为了寻求配偶才举办的,你怎么孤单一人啊?”宁橘有些羞怯地问。

牧清歌说道:“我只是恰好来此游历的,不想谈情说爱。”

“这样啊…那就不谈情说爱,我瞧你孤身一人,我也是如此,不如你我结伴,聊天散步,如何?”她殷切地问道。

牧清歌点头道:“好。”

宁橘笑靥如花,道:“你这样子有些笨笨的。一会儿跟着我,可别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