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沧海胜券在握,自是不愿横生波折,当即冷声道:
“这样不合规矩吧。”
不等艳丽女子说和,一直坐于几人身后的笑面僧人嚷嚷着开口道:
“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先前老板娘也没说呀,你这牛鼻子老道急什么。”
“怎么哪都有你这秃驴!”
“嘿嘿,看不惯我,就来与我打杀一场啊。”
余沧海腾起身子,扭过头,不阴不阳的冷声道:
“你这秃驴端的是要与我为敌不成!”
“嘿嘿,就怕你这老道不敢啊。”
艳丽女子赶紧放下烟斗,起身,笑着圆场道:
“的确,牌九每个地方都各有各的规矩,我们银钩赌坊,自是有自己的规矩,这最后一轮啊,庄家若想出价,也是可以的。”
这药王令,本就是银钩赌坊意外获得,趁此机会就是想谁也不招惹的将其送出去,不然留在银钩赌坊,迟早生了祸端。
这几人来头都不小,艳丽女子谁也不想招惹,只得尽力维持着安稳。
“看,老板娘都这么说了,余老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余沧海阴晴不定的看了眼几人,目光最后在朱溪身上停留许久。
“哼!”
冷哼一声,余沧海一言不发,坐回原位。
余沧海心中虽愤恨,但却并未察觉出什么,只当是这不长眼的小辈莽撞无礼,贪婪无道、不知进退。
艳丽女子赔笑道:
“好啦好啦,大师也稍作休息,赌局马上就结束了,这次是我们招待不周,下次定让大师宾至如归。”
“嘿嘿,既然老板娘都这么说了,洒家又有什么理由作怪呢。”
安抚好余沧海和笑面僧人,艳丽坐回座位,看向对面的朱溪,笑道:
“既然朱公子这么有雅兴,那我们便陪朱公子一闹。”
段王爷单手撑着扶手,两眉微皱,饱满的额头泛起川字纹,心中担忧已写在脸上。
看着艳丽女子笑语盈盈的模样,朱溪没来由的浑身一颤,道:
“老板娘真是善解人意。”
朱溪此举颇为冒险,不过他是无所谓的,反正这些钱多半与他无缘,倒不如尝试送段王爷一个顺水人情,赢了自己这些钱,段王爷今日应该能胜。
“朱公子,真会说话。”
“既然如此,那便开牌吧。”
言语落下,几人各自掀开骨牌。
余沧海和艳丽女子还是颇为谨慎,分牌时,都将大牌放于一对,确保能赢一局,不求全胜。
骨牌被掀开,众人伸头看去。
看清朱溪的骨牌后,余沧海冷哼道:
“哼哼,我还以为你多大的牌呢?这么小的牌,竟敢拿出来!”
瞧刚才朱溪那股做派,余沧海还以为他拿到多大、多好一副手牌呢。
结果就这,
场上三人,朱溪竟一人没赢。
朱溪点头回道:
“确实有点小。”
段王爷可惜道:
“朱公子,你这也太莽撞了,纵然你家财万贯,也不是这么霍霍的呀。”
朱溪手指轻扣在红木桌上,笑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还有一对呢,一胜一负,依旧平局。”
余沧海冷道:
“那还愣着干嘛,继续开牌吧。”
在朱溪的示意下,一旁的伙计又帮朱溪掀牌。
“咦?”
余沧海微微抬头,看清朱溪的另一幅底牌后,冷嗤道:
“切,小辈,你倒是运气好,把我们耍的团团转,一胜一负,如你的愿,平了。”
艳丽女子拿起烟斗,深深一吸,哈出一口浓郁的烟雾。
“我也一胜一负,和局。”
二人皆是和局,倒真如了朱溪所愿,他偏头,目光深深的看向另一边的段王爷。
“你可不要辜负我的苦心啊。”朱溪心道。
段王爷面色稍显红润,皱眉道:
“倒是我欺负你这后辈了。”
说完,他摊开自己的骨牌,现在众人面前。
艳丽女子拍手笑道:
“双赢!段王爷真是好运。”
“哼!”
余沧海面色一冷,两眼圆瞪,起身弯腰,看着朱溪的骨牌,似是发觉了什么,他厉声道:
“你这小子!明明可以做双地,为何不做?”
“是嘛?”
朱溪也站起身,低头看去。
沉吟片刻,他来了句。
“哦——我看走眼了。”
指着朱溪和段王爷,余沧海怒目圆瞪,冷声道:
“什么看走眼了!我看就是你与他有旧,就想特意输给他,两人合作共谋这药王令!”
都到了这一步,余沧海纵横江湖十几载,何等老练,怎会看不出其中的幺蛾子。
朱溪这手牌明明可以双地,确保平局,可他却非要分开打,这不明显着要助段王爷一臂之力嘛。
朱溪后退稍稍,离余沧海远些,他两手一摊,笑道:
“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还不是余掌门你刚才诅咒我被鹰啄了眼,好吧,现在真走眼了。”
“你这小子!怎么如此说话,不管你身后何人,今日我定要让你吃点苦头才行!”
话音落下,余沧海推开身旁的艳丽女子,直接飞身上前,对着朱溪一掌拍出。
“住手!”
“啪!”
见朱溪受险,段王爷自是挺身而出,身形一转,出现在朱溪身前,对着余沧海一掌拍出。
二掌相接,一时难分上下。
“段正淳!叫你一声段王爷,可莫要以为贫道怕了你!”
“余沧海,今日朱公子我是必要护住的,你再撒野,也休怪我不客气!”
段王爷现在是打心眼里认为朱溪是自己的故人之子,再加上他此举帮了自己不少,自是打定主意,就算拼上一条性命,也要保朱溪周全。
“哼哼!那便让我好好领教下大理段家的功夫!”
“那便放马过来!”
见此,艳丽女子只得从中劝和道:
“二位息怒!息怒啊!”
可艳丽女子人微言轻,一时也劝不住。
让她插手两位先天高手的争斗,她也没那胆子。
笑面僧人坐于一旁,双手环抱,眯眼旁观。
“哈哈哈,打起来、打起来才好!”
眼看局势一触即发,一道不知传于何处、毫无感情的声音传响雅间。
“住手!”
正要交手的二人顿感诧异,旋即脱手,警惕的看向四周。
朱溪皱眉,扭头扫视一圈雅间,可怎么也找不到声音源头。
那声音似是来自四面八方一般,可雅间四面封闭,连窗户都没有,唯有一红木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