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这消息整个太湖都要知道了。公主是把自己的印宝丢给东虏了吗?”马士英无奈苦笑,朱媺娖只能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遭遇。
“真是上天保佑,祖宗保佑。”马士英不由热泪盈眶,双手合十做祈祷状。
朱媺娖默,只能感叹马士英做人的本事真是十足十,原本还想要贬官清算他的朱媺娖,对他也没了恶感。
“公主,接下来咱们该如何?”马士英祈祷完后,迫不及待地听取朱媺娖的意见。
“先打探打探博洛这支兵马的动静吧,借我的死震慑整个南直隶,将整个南直隶收于囊中是几乎可以想象得到的,就不知道博洛会花多少时间。”朱媺娖喃喃自语,“不会太久……”
因为历史上就没有太久,可以说迅速。
朱媺娖接着养身体,听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
“公……表弟,赵总兵殉国了。”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黄蜚犹豫再三,还是起身转告朱媺娖。
“赵……兼山?”朱媺娖缓缓抬起头来,眼神中全是茫然无措,“他、他怎么了?”
“赵总兵殉国了!”黄蜚并没有见过赵兼山,可听见其人殉国,内心还是唏嘘无比。
朱媺娖张开嘴,又闭上,再张开,发不出任何声音。
“……真的?”她跟梦游一般站起身来,不敢相信此事的真假,也不想相信这件事。
“有赵总兵的同乡,亲眼见赵总兵陷入虏兵的包围,不肯投降自尽。”黄蜚低声说道。
朱媺娖沉默良久,缓缓地点点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是……我对不起兼山。”朱媺娖竟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她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是我骄傲自大,是我骄兵,是我无能,是我……的错。”朱媺娖捂着眼睛,几近撕心裂肺。
“公主,这不是您的错。”黄蜚安慰朱媺娖。
“不,你不懂。”
朱媺娖恍恍惚惚间想起第一次见到赵兼山,在济宁城外,自己和赵兼山打了一架,从此赵兼山便跟定了她,如今还不到两年,却有一种相交半生的感觉。
朱媺娖右手紧紧抓住桌子的边缘,几乎将上面的木头掰下来,牙齿咯咯作响,她都快忘记自己身处太湖,只恨不得冲出去和博洛大战三百回合。
“胜败乃兵家常事,沙场无眼,这哪里是公主的错。”黄蜚还在安慰朱媺娖。
“我会为兼山报仇的。”朱媺娖一遍遍念着,只有这样才会让自己心口满腔的恨意冷静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里的恍惚和悲痛渐渐退去,战场之上哪里有不死人的!她早该,早该做好生离死别的准备。
“黄将军,可有虏军的消息。”朱媺娖回复情绪,用力松开自己几乎将桌子拆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