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他......应该......不会......过于......担心我。”这种违心的话,他出口是如此生涩。
“你......你,”元同的和颜悦色瞬间消失,略带愤怒喊道:“你竟如此自私,全然不顾他人。你父怎能不担心你?明日必须离开。”
此前,元同一直在修炼喜怒哀乐之无发,此刻算是破了戒,幸好他发而有中节,这个戒破得不算大。
“我......我不是自私,我......只是......”
第一次见到元同动怒,墨同即惊愕又害怕,眼泪瞬间涌到眼圈,委屈地看着元同,像是有无尽的苦衷。
“走,我们去布置机关。”元同命令道。
他无瑕理会墨同那说来就来的眼泪,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个贤弟的眼泪就像山下的兵卒,说来就来。
元同拉着墨同向东山头走去,他是走着,墨同几乎是被他拖着。看来,这少年有千万般不情愿。
走了一会,见元同态度如此坚决,墨同也不好再强扭着,便低着头跟在元同身后。
他脸上丰富的表情也彻底消失,没有元同这个观众,它再如何千变万化也是无的放矢。
二人走出一里,来到一处山坡。元同找到一块空地,拉着墨同蹲下,捡起树枝在地上比划着。
“这里是我们藏身的槐树,这里是我们此刻的位置。
明日清晨,你还藏在树上,我到此处,也找一棵树藏身。
兵卒搜山时,我们就给他们来个声东击西,我在这边弄出响动,把他们吸引过来,你便趁机溜下山。
此处距槐树至少有一里路,他们至少要走上一会,你就趁机逃走。”
墨同不住地摇头,“要逃我们一起逃,我一个人逃了,你怎么办?无论如何,我也不能丢下你!”
“谁说我不逃了,只不过你我分开逃。我们用机关把他们引开,然后我也趁机逃走。
你看,我在此处找一棵树藏身,在树前十几丈的位置挖几个陷阱,拦住他们,不让他们找到我的藏身处。
我在这,还有这,置放两个触发弓,只要他们掉进陷阱,触发弓便会放箭,定会把他们吸引过去。
此时,他们定会乱作一团,我就趁机偷偷溜走。
如果再造点响动,那就完美了。”
“用兔子,兄长。”墨同的七窍机灵终于回归了。“我们抓几只兔子回来,一只留着吃,其余的就用来造响动。
让它们拖着木棍跑,这不就有响动了吗?
我们先把它们关在笼子里,触发弓射箭,弓弦回弹就能触发开笼机关。
兔子拉着木棍跑,让兵卒们在后边追。”
“贤弟这主意甚好,可这开笼机关如何设置呢?”
“兄长,我会,我来做。”墨同兴奋地差一点喊出来,旋即又捂住嘴。
“你来?你不是不会设机关吗?”元同一副责备的口气问道。
“是这样的,兄长。之前我不知你要做什么机关,那些攻城攀墙的机关,我确实不会,这些小机关倒会一些。”
墨同反应很快,算是搪塞过去了。
“啊!原来如此!身为墨家弟子,你确实该好好学学。还有,我想做一个连环滚石,石头滚动发出声音,把他们吸引到山下,我便择机逃走。”
“他们下山了,你怎么逃?往哪里逃呢?”
“我尾随他们便是,他们一定很混乱,不会顾及后边有人。我下山后先藏起来,再择机逃走。”
“这样还是太危险。最好把他们往山上引,他们上山,兄长便可择机下山。”
“如何将他们引上山,难不成还用兔子,你能保证让它们往山上跑吗?”
“还用机关啊!”
“这样的机关你也会做?”
“我会,兄长。”自豪溢于墨同的脸上。
“哈......哈,看来你确实有很多事不为我所知。我能感觉到,你有什么事在刻意瞒着我。”
元同再一次亮出自己的茅,刺探着墨同。
“我......”墨同停顿片刻,不像是在找说辞,而是愣在那。“我没有,兄长。只是墨家规矩森严,有些事我确实不能说与兄长。”
“无需紧张,贤弟。为兄只是随意说说。继续说,那个机关该如何设。”
“嗯,好!我们就做一个树梢连环诱狗器。”墨同说完,自豪地撅着嘴。
“你把兵卒当成狗了?他们若真有狗的本领,我们早已是他们的刀下鬼了。你讲讲,这机关该如何设。”
“原理与触发弓一样,我们隔开几丈找一棵合适的树,用细绳把树梢拉弯,这就是一张弓了。
把绳索拉到树前方的触发机关上,上面再绑上木棍。
兵卒只要触发机关,树梢便会弹起,绳索拉着木棍会发出声响,他们必定会循声追过去。
他们往山上追,兄长就往山下跑。”
“此机关甚妙!不过,怎样才能让兵卒触动机关呢?他们若始终踩不到,该如何是好?”
“容我想想。”墨同用手指点着额头。“不妨这样,第一个机关就由兄长你来控制,把绳索绑在触发装置上,你看准时机拉绳索即可。”
“嗯!由我控制,甚好,甚好!还有一事贤弟需谨记,山下的军营定有兵卒看守,你下山时要避开他们,不要节外生枝。招惹他们无益,能逃走才是上策。贤弟一定要谨记。”
“好!我听兄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