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阿隆笑着说道。

但他旋即想起了什么，对加雷斯补充了一句：

“虽然可能有些打扰到你们，但今晚教堂内会有一场会议，主要商讨的是丰收节期间教堂内的日常安排，加雷斯你最好也参加一下。可以晚点到，不着急。”

“没问题。”

加雷斯答应的很爽快，这本就是他的工作。

阿隆说完，对着维塞尔礼貌点点头后便离开了。

三人望着阿隆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情绪各不相同。

“又要上学了，你现在心情如何？”维塞尔笑着问道。

多兰打开门锁，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回到学堂后一定还会有人歧视孤立他，但经历了这么多事的他已经选择不去在乎。

进入家中后，多兰给两人倒了杯水，他真诚向着维塞尔致谢：

“谢谢您，维塞尔叔叔。”

维塞尔接过水笑着没说话，他是真的从心底里喜欢这个孩子，不仅仅是因为多兰有着一头和他女儿一样的红发。

“对了，我还想起一件事。”维塞尔喝下一口水后才说道，

“你是不是应该辞掉威尔夫酒馆的工作了？你马上要上学，还要去参加圣山仪式成为祭祀，哪还有时间继续当酒馆的老板？”

多兰这才意识过来，他拿出怀表确认时间，已经快五点半了。

“我要去和古德蒙德先生说这件事，向他辞职。”多兰点点头转身就走。

“等一下！”维塞尔喊回多兰，他从风衣里取出两小袋装满金橡木的钱袋放在桌上。

“我估计你短期内很难有别的收入了，在你成为灰袍祭祀之后少不了要花钱的地方。这些当做是我对你的贺礼。不要拒绝，这是我们掘沃堡人的传统。”

多兰看着那两袋装满的金橡木说不出话来，他本想拒绝，但看着维塞尔坚定的眼神只能收下。

以往每年维塞尔来炉乡时都会给多兰带些钱供他们生活，但这次给了这么多还是让他很意外。

“快去吧，未来的炉户祭祀。”维塞尔诚挚开了个玩笑。

多兰离开后，偌大的客厅兼锻造室内只剩下两个男人。

维塞尔摩擦打火轮点燃了烟斗，这种帮助到他人的快乐，他已经很久没感受到了。

逐渐昏暗的屋内，加雷斯有些手足无措，他看着喷吐烟雾后的金发男人，同样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谢意。

“维塞尔，真的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

更多的感谢话语，加雷斯却迟滞着没能说出口，维塞尔显然不缺钱，而且现在的加雷斯自觉也没什么能帮到他的。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报答你。”加雷斯摩挲着左手的戒指真诚表达着自己的心内。

翘起二郎腿的维塞尔笑着挥了挥手，向他表明无需感谢，但他挥到一半的手却停了下来，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维塞尔深深吐出一口烟雾，微眯起眼睛看着已经熄灭的锻炉，缓缓说道：

“不，你有报答我的方法。”

…………

夜晚8点，古德蒙德在夜晚的雾色中返回自家的半入地式别墅。

他这两天分身乏术，忙得焦头烂额。

掘沃堡商船运来的贸易货物需要通过他名下的商铺周转出去，而因格尔弗大祭司又指派他建立一支矿山队伍准备去圣山开采硫磺矿。

古德蒙德脱下那身沾满了硫磺臭味的呢制黑大衣交给管家，管家希约莱弗恭敬说道：

“古德蒙德先生，多兰先生等着见您。”

古德蒙德点点头不算意外，他走过长廊见到了等待已久的多兰。

“这么快就有大生意了？”古德蒙德踏在柔软地摊上无声来到厅堂内。

仓促站起身的多兰看着古德蒙德，他摇了摇头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

古德蒙德挑起眉，那你来干嘛……

面有愧意的多兰喉结上下滑动后开口：

“古德蒙德先生，我是来辞职的。”

这句话让古德蒙德沉默了几秒，他的脸上瞬间变得不解。

“辞职？”古德蒙德皱起眉开口确认。

多兰抿着嘴点点头，他有点不敢看向不远处的古德蒙德，毕竟他给了自己这么好的一个工作。

愣了得有十几秒的古德蒙德终于确认这个男孩没和他开玩笑。

他面色阴沉，转身走向书房，低声说道：

“跟我来。”

昏暗的书房内，古德蒙德双手捻燃灯芯。

“坐。”古德蒙德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姆齐。

两人落座后多兰才开口说道：

“我要去参加圣山仪式，以后应该没时间管理酒馆了，所以今天来向您辞职。”

古德蒙德呷了一口烈酒，苦香混杂着香草奶油和麦芽的香气也无法冲散他心中的疲惫，他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男孩有些说不出话来。

“很感谢您一直以来的赏识。”多兰低下头不敢去看古德蒙德的眼睛。

古德蒙德还是不愿意放多兰走，毕竟懂得锻造又方便进出内外城的人选不多。

“是钱不够吗，我可以给你涨工资。”古德蒙德前倾身子，他想看出多兰眼底哪怕的一丝犹豫，这样他就能用钱留住这个男孩。

多兰摇摇头，他没法告诉古德蒙德更多的细节。

古德蒙德的哀叹声响起，他猜想着是谁搅了他的好事。

这声哀叹让多兰把头埋得更低了一些。

“多兰，你父亲告诉你觉醒仪式的细节了吗？每年都会有接近十分之一的孩子死在觉醒仪式里。”

那我还有十分之九的概率能够成功……多兰的眼神略显茫然后又重回坚定。

“十分之一的失败率看似不高，但是一旦碰上就是百分之百的死亡。”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古德蒙德盯着男孩的眼睛，想从中看到一丝恐惧和犹豫。

可他只看到多兰眼神决绝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