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华、郑娟和她母亲一道,准备了一桌丰富的菜肴,满满当当堆满桌子,让周志刚深感意外。
"这么多菜?有鱼、有肉还有牛肉吗?"他疑惑问道。
李素华微笑回应:“这些都是宇儿特地为了你们父子准备的年夜饭,他说你们两人难得回来,就得多加几个好菜庆祝。”
周志刚拍拍张宇的肩头,称赞道:“你做得真好!”
张宇明白,这份肯定不仅是对他做饭的赞赏,更是对他们全家三年以来付出的理解与感谢。“爸,这是我应该做的。”
周志刚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看向其他人说:“今天是新年,大家随意些,不用拘礼。”接着,大家都欢欢喜喜地坐下。周志刚讲了几句吉祥话,正式开始了新年晚宴。
在餐桌上,周志刚留意到郑娟一家的餐桌礼仪相当讲究,吃相优雅,显然深受家教熏陶。
相对地,张宇与李素华似乎在家里更自在,吃相略显随意,尽管不至于狼吞虎咽,但相较于郑家,略逊色几分。
几杯酒过后,菜肴丰富,周志刚放下筷子,向郑妈提议:“郑姐,邀请你们回家过年除了初次相识,我也有意讨论一下儿子们的婚事。”
郑妈一听便进入了正题,马上放下了筷子。
周志刚接着说:“我想到了一点:既然昆哥已在农场定了终身,接下来该是秉昆与郑娟。由于我假期稀少,不确定下回何时再来,希望趁这次机会,一起完成孩子们的婚事。”
闻言,郑妈心中雀跃不已:“好好,一切都听您安排的。”
周志刚强调在这种特殊的时刻,婚礼不必过于铺张,但仍得遵循礼数,“关于聘礼的事您看怎么说?”
郑妈却立刻摇手说道:“不讲究那些形式,我们选一个良辰吉日就行了。嫁妆方面,我们也无需收取彩礼。”
张宇补充道:“大娘,这是规矩所在,就算薄礼也要有的。”
郑妈显得为难:“只要秉昆真心待娟儿就好,何况家里情况你清楚,我们的嫁妆也不丰厚,怎么好再索要彩礼。”
周志刚和李素华默契对视,觉得这对亲家实在开明,虽然家境一般,却明理懂事。“那就以八十八作为象征,也算是讨个好彩头吧。”
“太多太多了,八十也挺好啊。”郑妈急忙摇头。
谈来走去,聘礼数字越来越少,引得周志刚微微一笑。“那就定成八十八了。明天让素华去帮郑娟准备嫁妆。”他说完即刻决定。
张宇笑道:“结婚的东西我都备齐了,只差挑选日子而已。”
闻言,周志刚开心笑道:“看得出来你已经心急不可耐了啊。”
笑声包围了这个团圆时刻,最后在快乐中落下帷幕。两家决定就在初二那天尽快完婚,与周志刚初五乘坐的火车时间对接。那个时代的结婚很简单,就是布置新居,贴几个红双喜,准备好红色被褥和其他日常用品便可步入婚姻的殿堂。
简单朴素的仪式追求的不过是热热闹闹,酒席仅限家人共享,随后给亲朋邻里派送一些喜糖,就宣告完婚礼成了。
如果不是假期太珍贵,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张宇还期待能让婚礼更加热闹。
次日初一,周志刚便带着李素华与张宇一起挨家挨户拜年,顺便通知邻居张宇和郑娟的新婚之约。
周家在这一片口碑极好,尤其周志刚身为公认的八级瓦匠,声誉更是响当当。新年期间,左邻右舍都喜欢送上祝福,祝贺张宇喜结良缘。
来到老张头家门口,还没等周志刚三人踏入门里,老张头便听声出门迎接,脸上挂满喜气。
"老张头啊,新年快乐!" 周志刚这位几十年的邻居见到老张依旧兴高采烈。
“志刚老弟,新年好呀!恭喜你快当爸爸了,儿子真争气,要不是这次秉昆,我家过年都可能过不好。”老张牵着周志刚的手感慨道。
周志刚对于张宇买房的事情毫不知情,转过头去看向一脸不解的李素华和张宇。
"爸,咱们在家里再详谈这事。" 张宇说出口来。
周志刚只能把心中好奇按下,和老张头继续几句寒暄后,走向下一家拜年。整整一个上午,他差不多走遍了这片光字片里的邻里们,所有人都明白,明天张宇将会迎娶新媳妇。
"明天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提,我们义不容辞。" 肖国庆和孙赶超毫不迟疑地表态。
“没问题,明天你们帮我一起去接新娘。”张宇笑呵呵地说着。
二人点头同意道:"婚礼当天我们肯定要闹洞房!" 张宇提醒他们,“新娘郑娟性格较内向,记得要留情些。”
“这还没进门就成了护花使者,有意思!” 孙赶超玩笑一句。
“那是,她是我老婆嘛,我不得护?”张宇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聊了会,张宇返回家中准备布置新婚居所。然而途中,一个不愿遇见的身影让他停下脚步。涂志强,他站在这条必经路上,旁边站着两人,其中一人虽然模样英俊,但行动不太便利,另一位面容较长。
“爸妈,我看见同事,让他们先进屋,我要打个招呼。”张宇向周志刚夫妇交代道。
周志刚一眼扫见,眉头微蹙,他认识涂志强,他是光字片的老乡,从小便见证了他的成长。但是周志刚对涂志强的印象实在不甚理想,李素华也是如此。原因显而易见:涂志强从小就品行不良,爱打架闯祸,早年曾有一次前科。
亏得涂志强的父亲因为公职殉职,烈士家属的身份让他有了木材厂工作的机会,算是有个稳定的生计。“怎么还会和涂志强打交道?我不是警告过你别跟这家伙混一起?”周志刚不高兴地说出不满。
张宇解释:“大家都是在木材厂做事,同住一个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打个招呼不过份吧。”
周志刚表情严肃:“你还是赶紧回家吧。”随后他拉起李素华转身离去,对涂志强置之不理。
涂志强知道自己的名声如何,在向周志刚和李素华简单地问候新年之后,便没再多说。
等周志刚夫妇离去,张宇走近涂志强。"恭喜你明天办婚礼。"涂志强递过来一个红包,对他说。
没接红包的张宇问道:“找我有事儿?”神情并未显出友好。
面对张宇的不悦,涂志强不介意地硬将红包塞到他的口袋里,解释:“随便拜访一下,恭喜你,也为你介绍几个新朋友。”随即指了指左前方那长相清秀之人说,“这位叫水自流。”
再转向右边的大饼脸,他说道:“这位叫骆士宾。”
听到骆士宾的名字,张宇眼神一凛,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电视剧中骆士宾带给郑娟的所有不幸过往。虽说张宇如今介入,郑娟的生活有所改观,但他对骆士宾的态度还是冷若冰霜。
“听说你要娶的那个女的是太平胡同着名的,你好福气,那里的姑娘们都以善伺候人为闻名。”骆士宾似乎没察觉张宇对自己的防备,还是饶舌地道。
太平胡同女子们的声誉不算佳,尽管郑娟保持着清白,但这话经骆士宾口中说出,似乎暗藏讽刺。听闻此言,张宇面色一沉,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嘴给 净点儿!”他的呵斥让现场气氛愈发紧张。
"宾子,还不向周兄弟赔个礼。"水自流怒吼道。
骆士宾这时意识到失言,急忙用手掌轻轻打自己的脸颊。“对不起,我不慎言辞,并非有意冒犯,弟妹也不会是那样的女子。”
涂志强皱起眉,侧身挡在骆士宾和张宇间。“秉昆,这位兄弟口无遮拦,让我带他正式向你致歉。”
对张宇的实力,涂志强深知厉害,他的拳脚工夫寻常人近不得身。因此涂志强对张宇心生几分忌惮。
"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就好。"张宇冷漠地道。
见到张宇冷淡的态度,骆士宾也被激怒,平日里以九虎十三鹰身份作威作福的他,何时吃过亏。
"周小子,我念在昆哥情面喊你一声兄弟,但显然你自己并不自量。”骆士宾狂妄地说。
事实上,骆士宾刚开口便知有麻烦,见张宇已然行动也来不及阻止。涂志强想出言安抚张宇时,张宇已经动手。
涂志强与水自流并未看清动作过程,只感觉眼前一花,一股巨力随之击中,两人都下意识地倒退两步。
骆士宾感受到的压力更强烈,还未来得及应对,便被一股力量撞飞出去,落地后,疼痛感如同潮水席卷大脑。
“痛!”骆士宾痛喊,口中吐了几颗掉落的牙齿。
此刻,涂志强和水自流站稳身形,因为张宇的目标并不是他们。然而看到骆士宾痛苦的模样,两人不禁心生怜悯。
水自流急奔向受伤的骆士宾。“宾子。”
骆士宾捂着嘴巴,鲜血渗出手指缝。他看着张宇的目光冰冷:“这只是一个警告,如果你再次出现,我会一次又一次揍你。”
涂志强见水自流想要争论,立即制止,不断向他使眼色示意安静,三人实在不敌张宇的力量。
对涂志强,张宇冷言道:“红包已收下,你的祝福我心领,不过愚人带来的就免了。如果真是真心,明天婚宴上见。”
面对强势,骆士宾心中虽不服,但牙疼又让他无从反抗,武力悬殊太明显,他不敢主动挑衅张宇。
"昆哥,这次是我欠考虑,没能管好朋友的嘴。”涂志强赔笑认错。
闻言,张宇冷笑回应,视线在骆士宾和水自流上扫过,“这个警告只针对你们,想找回场子的,尽管来找我便是。”
张宇说着一拳挥出,直击身边一颗与头颅般大的压菜石。这石块平素用来腌渍咸菜、压制瓦罐,坚固沉重。
但在张宇面前,石块像是糖一般不堪一击,轻易被粉碎为无数碎屑散落一地。
骆士宾与水自流看着遍地碎石,惊得眼睛圆瞪,这是人的打击力吗,落到人体岂能承受?
骆士宾心底甚至有些庆幸,至少这一拳除了断齿没带来太大损伤。于是,他们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
水自流看着地面碎石,惊讶地说:“强子,你的朋友是什么样的猛人,这般了得?”
“一起长大的邻居。”涂志强解释道,“我也没料到他会如此强悍。”
此时骆士宾捂住腰部站起来,忽然感觉一阵锥痛,如同针扎一样快速消去,他以为是幻觉,并没有在意太多。
水自流见骆士宾异常,关切地询问:“宾子,你怎么了?”
“没关系,估计是扭了一下腰吧。”骆士宾转动身体,感觉并无不适,但仍忍不住辩解:“我又哪里说了不当的话?谁能预料他的脾气这般暴躁。”
而水自流没好气反驳:“你居然拿未来的妻子类比成那样的女子,给他一顿痛打算是便宜你了。”
骆士宾把那三颗意外脱出的牙齿捡起,打趣道:“我只是说着玩的啊。”
“你以为谁都能拿这话当真吗?”涂志强反讽问道:“见到我的那个朋友,还是绕着点走为好。”
回去后看到张宇,周志刚与李素华正在等候。
“爸爸妈妈,你们特意等我?”张宇故意装作疑惑。
“那个涂志强,你们俩怎么回事?”心直口快的李素华立刻拉住儿子坐下问个不停。
“涂志强在木材厂工作,我们有时候会遇见,就这么随意寒暄两句。”张宇对此毫不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