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最后一抹霞光，离开了破土地庙的旗杆。于四儿、张万利、王大、大肉筋在喝酒，吃着花生来、大葱沾酱。

于四儿在说今天遇到的怪事儿：“……一点儿没错，那要饭的就是方巡官，他一直偷偷瞄着崔先生。”

王大：“警察瞄崔先生干啥呀？”

于四儿：“我也纳闷呢？”

张万利：“他一个买卖人，犯不上躲警察呀！”

于四儿：“说是呢！我给他一个眼神儿就跑，他来的也快，喊一嗓子‘抓小偷’也跑，街上就乱了营了，赶巧了，这工夫还有人打枪，那就更乱了，我跑了，崔先生也没影了。”

大肉筋想了想：“这个崔先生，肯定不是一般的买卖人！”

这个买卖人正与妓女小香磕着瓜子，吃着水果。

小香抛媚眼：“今晚儿不走了吧？”

“啊……”崔雨田心不在焉，眼睛瞥着窗外的门厅。他看见赵相德从一间屋里走出来，妓女小玉陪着他。

观音姐迎过来：“赵所长，咋这么早就走了？小玉，没侍候好赵所长吧？”

小玉：“人家好说歹说留他，他就是不听。”

赵相德：“你也知道，我可是从来不在这里过夜的哟……”

崔雨田看着窗外，突然站起身，抓起礼帽。

小香：“咋的？走啊？”

崔雨田：“你跟我来！”

崔雨田走出屋，小香不解地跟出去——

前厅里，赵相德和观音姐、小玉还在寒暄。

观音姐：“赵所长，今天多亏你呀，要不介，我这儿准被翻个底儿朝天！”

赵相德：“那是一群笨蛋！土匪他敢上这儿来？”

观音姐：“说的是啊！”

崔雨田和小香走过来。

小玉先看见了崔雨田：“哟！崔先生！”

观音音姐回身看：“咋的啦？崔先生，你也走啊？”

崔雨田对赵相德抱拳：“赵所长，好长时间没见了。”

赵相德不认识崔雨田，有些懵：“你……？”

崔雨田：“忘了？上回也是在这儿……”

“我”赵相德歪头想。

观音姐：“这是崔先生！”

赵相德极力想：“崔……”

崔雨田笑：“贵人多忘事！”

小玉摇赵相德的胳膊：“你老了咋的？这儿，谁不认识崔先生呵。”

赵相德只好承认：“哎呀，忙啊，这脑子成天浑酱酱的……”

崔雨田调侃：“是啊，赵所长忙大事儿，象我们小百姓，一走一过，当然记不住了。”

赵相德：“哪里，哪里。”

崔雨田：“赵所长，我要请小香姑娘去吃夜霄，不知您肯不肯赏光呀？让小玉姑娘也陪您去。”

小玉：“好！太好了！赵所长，去吧！”

赵相德：“好，好。上哪呀？”

崔雨田：“您定呀！”

“好吧，我定。”赵相德想了一下，说，“观音姐，给我们所里打个电话，让车来接我们！我们上大南，那新开了个鲁菜馆儿，都说挺地道！”

福春堂附近的暗影处，隐藏着警察。不远处的对面街上，方金石和肖勇也在盯着福春堂的大门。

方金石一下子紧张起来：“注意，出来了！”

赵相德和崔雨田领着小香和小玉从门里出来，观音姐送他们出大门。

观音姐：“赵所长，崔先生，来啊！”

赵相德：“来！来！”

崔雨田警惕地偷扫一眼四处，右手插入腰间，左手挽着赵相德，对观音姐说：

“以后我会常请赵所长来的。”

一辆轿车驰过来停下，观音姐上前开车门。

观音姐：“小玉，小香，陪好啊！”

小玉、小香应着：“哎。”

四个人钻进轿车。

轿车驰去，消失在夜色中。

观音姐转身回到福春堂里。

方金石一挥手，和肖勇急速奔向福春堂。一群警察也蜂拥而至。

他们正要进福春堂，方金石突然停住脚步，手一举，肖勇和警察们也都停住了，看着方金石。方金石思索着望着轿车驰去的方向。

肖勇：“大哥……？”

方金石：“也许，我们搜不到天雷了……”

肖勇：“一个可疑的人我们也没放过呀！”

方金石：“刚才，我们不是放走了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