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刀给贺韬韬带了换洗的衣服,待二人夤夜赶回惊风十二堂的时候,贺岩连同穆铁、雷犇几人早已等在了寨门口。
二人勒马提缰,看着几位长辈铁青的脸色,心有惴惴。
雷犇一脸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看,目光猥琐嫌恶。
回来的路上贺韬韬思前想后了一路,若是雷犇主动发难,她就将事情全盘托出。
什么堂内和谐?什么部众亲信?
关键还在他爹贺岩身上。
信女儿还是信兄弟,贺韬韬想着当爹的多少还是会偏袒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吧。
但怕就怕在,这是一个连环局。
雷犇乃至整个雷火堂对她的恨意由来许久,自己冒头太快,挡了某些人的道,若是将受了的暗算全盘托出,雷犇咬死不承认,她是没有半点办法自证的。
阴毒就阴毒在这里,到时候整个雷火堂有了异动,和总堂离了心,想必这才是雷犇的最终目的。
贺韬韬在人群后方看到了向骁,向骁目光关切,朝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妄动。
几番纠结下来,贺韬韬下马,牵着马匹,有些悻悻的走到贺岩和穆铁身侧,喊了句:“爹,师父,我回来了。”
贺岩冷眼瞧着,吹胡子瞪眼:“你还晓得回来?”
穆铁见状温声宽慰:“疯够了?还不去洗洗,瞧你那一身的花猫脸。”
师父在为她打圆场,而一旁的雷犇则奸笑连连,故意阴阳怪气:“大侄女,做什么去了?最近堂主可是三令五申低调行事,隐匿行踪,你怎么突然无缘无故失踪了两日,叫堂里的弟兄们好找啊!”
贺岩突然开了口,带着质询口吻:“你去那无济寺做什么去了?”
贺韬韬抿着唇不发一言。
这要她如何开口?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他父亲,女儿被人下了媚药,差点失身在和尚庙?而且这药还是你的把兄弟下的?
她不要面子的吗?
贺岩不要面子的吗?
还是穆铁打起了圆场,给菜刀使了个眼神,菜刀上前扶住贺韬韬的手臂:“堂主,韬韬这两日闷得慌,我陪她去会宁城玩了一圈。”
雷犇不信,正欲开口讥讽,向骁食指一动,朝着雷犇的脑瓜弹出一颗石子,只听哎哟一声,雷犇捂着脑袋转头叫骂:“哪个王八羔子不长眼睛?”
目光扫射到向骁身上时,向骁面无表情,一双灰绿的眼眸暗含杀气,盯得雷犇没由来的心头一紧。
贺岩长吁一口气:“罢了,先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回了寨子,贺韬韬就被关在了屋子里,门口还守着人,堂主贺岩什么话也没说,只着人把她关着,一日两餐定时定点让人送来。
菜刀端着饭菜进来的时候,贺韬韬正躺在床上望着床帐发呆,拇指指甲都被她无意识的啃秃了皮。
菜刀一进来,贺韬韬鹞子翻身,立起身子问道:“我爹有没有说关我多久?”
菜刀郁闷的摇摇头:“韬韬,你以前随便去哪,堂主从不过问,这次怎么会发那么大的火?”
贺韬韬拿了一块胡饼就着汤边吃边喝:“明明是雷犇那个老匹夫给我下药阴了我一把,还大言不惭的说我偷拿堂里的东西送给人和尚,我爹这人眼里揉不得沙子,这在他这个一堂之主的眼里,是我僭越了。”
“不过话说回来,堂里到底少了什么东西?让我爹这么紧张?”
菜刀低下头来,朝贺韬韬勾了勾手指,贺韬韬凑近了些:“三年前,堂主打劫了一支西域胡商,得了好些宝贝,后来才知道那支西域胡商是来和乌丸王庭做生意的,自古以来都是乌丸抢别人,还没人敢抢他们的东西,这事自然而然就栽到了朝廷头上,这几年,从西域胡商处抢的东西,堂里一直没敢出手,就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听说这次丢的正是那批货!”
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