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蔺大人这是在等太子殿下?”
“微臣见过五殿下。”
明德殿门口守着黄门内侍,二人隔着恰好的距离简单打了招呼。
谢禹恪走了两步,抄起了袖子,扇了扇风:“最近这秋老虎着实热了些,太子殿下正在殿内同父皇商议要事,一时半会可能出不来,小蔺大人要不先回东宫候着,日头下毒的很。”
他本就是个纨绔不羁的性子,装客套也仍旧掩盖不了多少本性,蔺止叙心下好笑,朝谢禹恪恭敬行礼:“是,那微臣先行去了。”
谢禹恪也抬脚迈步,两人一前一后,看似没有交集,待走得离明德殿稍远了些,谢禹恪才发话。
“薛元晁放出来了,昨儿夜里还去了大理寺。”
蔺止叙的脚步稍稍一顿。
出了太和门,拐弯进入了宫道,谢禹恪加快了脚步,二人并肩走着。
“昨儿夜里,薛元晁直接带人去了大理寺,烟波河行刺一事,揽月芳华的人也都被提去了大理寺,你猜怎么着,那个花魁斯琴突然就失踪了。昨夜这事闹了半宿,杜鑫朝会之前才寻了时机来禀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薛元晁这孙子出来了。刚刚父皇问我大理寺的进度,我是装懵带傻混过来的,你说有没有可能,薛元晁已经向父皇挑明了烟波河的端倪?”
蔺止叙揣手在衣袖默默走着,两边的高墙阴影落下来成荫,这条道还好,不怎么热。
“他不知道。明日出宫祈福,陛下身边肯定需要加大人手保护,薛元晁能出来说明陛下还是看中他的,至于他第一时间先去了大理寺...”
他看向谢禹恪,问:“你觉得他是去查烟波河的事?还是查那帮反贼余孽?”
谢禹恪被问的一愣,下意识回答:“不能吧,这事对他又没什么影响,他揪着这事干什么?”
蔺止叙蹙起了眉:“这人心思机敏,在朝中除了和他那个兵部尚书的父亲有关联,其余的和谁也走不到一起去,盯着这么一件对谁都没有用的事,八成是看出来这件事背后和你我之间的关系了。”
谢禹恪手心有些微微的冒汗:“你是说,他察觉出来兵部军械被盗背后有我们的推波助澜?”
走到宫道尽头,蔺止叙朝谢禹恪拱手:“明日肇业寺竣工祈福,殿下会去吗?”
谢禹恪点头:“肇业寺是为太后修的,所有皇室宗亲都会去。”
蔺止叙抬脚迈门槛朝相反的地方走:“那一切小心行事。”
说罢,两人两条路,很默契的朝着相反方向行进,一个出宫,一个去了东宫。
一路上,蔺止叙脑子里想了很多,薛元晁突然回归当值,会不会对贺韬韬的劫囚计划产生影响?
自那日雨巷一别,他们两人有好些天没见面了,她的计划会是什么呢?
蔺止叙犯了难。
怎么开始操心这人会不会成功了?这关他什么事?
可当刚刚自己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为什么第一反应是会不会影响她的计划?
他记得自己明明说过,不要让她相信任何人,也不要告诉自己她的计划,可怎么现在忽然就...?
很快,他垂眸闭眼,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从心中摒除,认真思考起来明日即将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