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事者，不徇私情。

只是后来他又无比痛恨这句话，因为他终究做不到无情。

纵使白珝没有再说话，顔光注视着他的眼神也没离开过，看他脸上难以捕捉却又实打实存在过的各种神色，此刻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被疑惑给淹没了。

“怎么了？”

顔光抿了抿唇，耐不住直接问出口。

被顔光问的回过神来后，白珝不着痕迹的收回了纷乱的思绪，随口搪塞了一句。

“我在想，你和颜非到底是不是亲兄弟……”

说完，白珝似是连他自己也觉得此话不妥，于是顔光就有了机会第一次看到，从相遇开始就没露出过什么表情的人，脸上此刻竟然渐渐绽开一抹浅浅的笑意。

许是觉得自己这话太过唐突无礼，白珝一边浅笑着一边低下头去，但是眼看他不止眉梢眼角，连带着唇畔脸颊一起，骤然生动起来的美好，就像一支倏然飞来的小箭，扎的顔光有些发怔。

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怎么不多笑笑呢。

眼里看着白珝的浅笑，顔光竟然恍惚寻思着，自己该做些什么，才可以让他能常常笑的如此开心，甚至没想过他们二人仅仅还是一面之缘的交情。

顔光被感染了一般也跟着笑，但是他很快又明白，白珝的笑容，九成九是因为想起了他的大哥，于是心里又泛起了一丝不忍。

他知不知道，其实大哥已经不在了。

“那，那你希望，我和他是亲兄弟吗？”

话刚刚问出口，顔光马上就后悔了，恼自己怎么就这么多嘴，只因为白珝脸上的笑容在听到这句话后不知为何忽然就立刻单薄起来，毫不留情的消失无踪。

“我们还要赶路，早些休息。”

眼看着白珝漠然的岔开话题，脸色又恢复成原先那般苍白，顔光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倒也不是因为白珝敛了笑容，毕竟他本身就是不怎么爱笑的人。

只是被顔光再次问及了颜非，白珝有些不确定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笑出来，当初他没有丝毫犹豫就离开了逸剑山庄，时隔十年之久，他究竟还该不该再回去。